“开路羯蚁的事,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在老乌贼面前提起,切记!切记!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要是累,不害怕的话,睡沙发上也可以,柜子里有被子,你自便即可。落款朱颜”
我扯下这张纸头,走去隔壁洗澡,朱颜走了,倒是让我放心不少,这朱颜似乎也挺有人情味的,看来我跟她的关系已经跨越式的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她都开始关心我了!
我哼着小调,头顶的热水温度刚刚好,我的心却突的一沉,为什么不要在老曹头面前提起羯蚁?
照这样推理下去,我似乎在心里有了些脉络,我猜想到,这羯蚁似乎出了什么事,而羯蚁与乌贼之间的关系可能很密切,疑团由小变大。
我的心情迅速低落下去,以六道如此之了得,究竟为了什么要花如此巨大的精力和时间,浪费在我这么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身上?
老曹头的药、还有轻飘飘的五十万等!换言之,我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渡者六道居然有潜藏着的敌人?而我究竟是被找来顶替羯蚁的废柴,还是预备抛出去的鱼饵?
我迅速的擦干身体,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离开特尸科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朱颜的借口很拙劣,她飞速的遁走,只是为了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走在西宝兴路的梧桐树下,知了的枯鸣连成一片,更是让我烦躁不已。我停下整整抽了五支烟,我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丝瓜的电话,嘟……嘟……嘟……嘟……嘟……嘟……铃音第六次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跳已经加速到了一百八,我的呼吸粗重的像是风箱,我一定要找到答案!
电话接通的那刹那,我沉默了许久,丝瓜在沉默了一会以后,他突然说“我就是渡者六道里的蛇信,领路蛇信,多智蛇信说的都是我。”
丝瓜居然就是蛇信?这个成天忙着卖房子租房子的房产中介居然是领路蛇信,这个跟我坐在马路牙子上侃大山喝两块五廉价啤酒的人是领路蛇信?我无法相信,我楞在当场,头上的梧桐树在旋转,脚下的大地在旋转,整个魔都都在旋转……
“开路羯蚁是不是死了?”我的话音有些颤抖,话筒对面又是长久的沉默,我能听见丝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说“朱颜这姑娘平日里不是这么嘴碎的,你饭吃了没?今天请你吃顿好的吧,我短信你地址。”
说完他挂了电话,一分钟后,手机亮起,一条短信,“谭氏官府菜,延安西路3190号,四楼,史先生订的位置。”魔都方言里史和丝是无法区分的,我这才知道他丝瓜绰号的由来。
不敢打车,也不敢坐车,我心急火燎的在人行道上奔跑,这一路我意马心猿,满脑子都是开路羯蚁,丝瓜是蛇信这个消息让我震惊,可是开路羯蚁居然死了则更让我难以相信。
一路沿着延安路我往西奔跑,边跑边胡思乱想,隔着二百多米我就看见了那潭氏官府菜,好家伙,这家店的门脸足有二十多米高,是个清代风格的牌楼,门口蹲了两座白色狮子,光这两座狮子就有三米来高,牌楼下挂了八盏巨型的红色宫灯,牌坊二楼是两人合抱的四根贴金圆柱,再高处五个金灿灿的大字,潭氏官府菜,我暗暗心惊,这一家饭店怎就有这般富丽堂皇的场面。
我底气有些不足,平日里苍蝇馆子,寿宁路的也就罢了,今天这不会是鸿门宴吧……我整理了一下衣着,慢慢走进去,这内里却更是别有洞天。门内两个姑娘,朝我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进得门来就是一片金光,晃的眼睛都睁不开,这简直就是把太和殿,从前皇帝老儿上朝的地方复制了过来,就连柱子都贴了金,我的心就更忐忑了。
迎宾的姑娘,把我领到了一个包间,门上的匾额写着拙政园,姑娘敲了敲门,把我让了进去,包房里同样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正中一张可坐十个人的红木圆桌后面,西装革履的丝瓜正看着我,他那双熊猫眼又日益黑沉了,他指了指自己身边,他说“坐”
这可供十来个人同时吃饭的圆桌上,只摆了三套明黄色的瓷质餐具。 圆桌当中搁了一瓶瓷瓶白酒,我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我踩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到桌子旁边,一屁股坐下,莫非还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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