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人
乾安历十五年正月初十,连着下了数十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谢风月一袭烟蓝色挽丝袍,乌黑华发随意披散。她立于窗棂旁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瓶神情淡淡。
折枝在一旁不敢说话,女郎这副模样在窗边已经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
见着女郎把目光转向窗外的融雪,折枝这才壮着胆子开口:“女郎可是因为前几日大郎君爽约之事烦忧啊?”
谢风月关了上了窗,身上已被寒气沁得冰冷。
她慢悠悠的坐回软塌上:“他说的话,我就从未放在心上过,怎会为了他忧呢?”
谢风月前几日忧的是公子之事,近日忧得却是春日将近。
窗外人影攒动,谢风月推开一条缝隙。就见着穿着火红小袄的谢风予带着一众仆役入了锦园。
就算她是谢家过继的嫡女,只用来婚嫁的嫡女。那也不是小小诸侯国可以用夫人位份折辱的。往小了说这是打谢风月的脸,可往大了说这是在打陈郡谢氏的脸,在打门阀世家的脸!
折枝看了一会儿,才把那信还给谢风月:“好多字不认识,还是女郎看吧。”
折枝循着她手指看去,那丫头穿着一身青色小袄梳着双丫髻,瞧着倒是个清秀佳人。
她忧虑公子衍所说的做事有头无尾,更忧虑开春要入吴王宫之事。
谢风月立马就懂她什么意思了,她这是觉得自己可以偷懒了。
折枝听不懂谢风月的玄外之意傻呵呵的继续道:“依奴婢瞧着大郎君对女郎是真的好,他前几日人虽没过来,不是也送了好些东西来吗?”
听着花蕊自报家门,甚至是把家中亲眷都报了瞧着就是一副机警模样。
见着折枝笑呵呵的朝着那丫头走去,谢风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谢风月不信这是吴宫敢做的事,可看着信尾处的王玺印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由吴宫寄出来的信。
王衍:“这个谢风月真是”
还指了指外房擦桌子的女婢:“喏,送的丫头也是勤快的,如今没了嬷嬷我可就是她们当中管事的人了。”
谢风月:“.”
谢风予神色变幻,最终只是冷哼一声:“你嫁过去就守活寡,算是谢氏赔你的嫁妆罢了。”
谢风予笑了笑:“哎呀,手滑~”
见着她们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
二嘛,就是实在是折枝脑子不够,只能反应来凑。
她脸上多了些嘲弄,顺手拎起架子上的花瓶:“河间郡的所产的花瓶还挺雅致啊,这算得上阿兄送你的嫁妆吧。”话音一落,那捏着花瓶的手指松开“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
珠帘晃动,今日谢风月这小小的锦园再次迎来客人。
谢风月原本低落的心情一时间被吹散,失笑道:“你这个丫头。”
谢风月捏的手指关节泛白,陈郡谢氏乾安第二大氏族,如今皇权势微,王谢两家早就把持了朝政。
谢风月听到他开口,才快速往后退了两步,像是怕被揩油一般。
不一会儿,折枝就带着丫头过来。
王衍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长袍,那头墨发也用着金冠束上,那神色更是她从未见过的幽暗深邃。
谢风月向前走了两步,立在他身前不足一寸之处,她目光灼灼潮热的呼吸似乎都快溅到王衍脖颈:““郎君,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