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水
次日,陈郡迎来了大雪后的第一个暖阳。
谢风月起了个早,她端坐在妆箧台旁,任由花蕊给她描眉画钿。花蕊有一双巧手,那眉心的花瓣被她画得栩栩如生,衬得谢风月眉眼如画。
折枝从一大堆衣服中钻出一个脑袋:“我家女郎可真真儿是个美人儿”
谢风月一时间被她狼狈的模样逗笑,又接过花蕊递过来的珍珠耳珰才开口:“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谢风月戴上珍珠耳珰后,才拿起绞花菱镜照脸。镜中人面若芙蓉,螓首峨眉,容颜丽极。她满意的一笑:“走吧,去找王家郎君研习画作。”
三人穿过九曲回廊,又行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了蕖波阁。
谢风月从折枝手中接过王衍的大氅抱在怀中,轻叩院门。
谢风月心中一惊,立刻就明白这人想干嘛了,竟然想污蔑是她推人落水,呵~老掉牙的把式。
谢谨和王衍赶来时,就见着岸边急的团团转的丫鬟和荷花池内扑腾的两个女郎,一人被踹的毫无还手之力开始往下沉,另一人摆脱她后拼命往岸边游去。
谢谨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定在咬唇不语的谢风月脸上:“月儿,可有人证?”
谢风月泫然欲泣,身子微微发抖。
谢风柔怕她说话,急忙又道:“我身边的丫鬟都可以作证,是姐姐先走上来的。”
变故就发生在刹那间,两人身影交错之时,谢风柔突然惊呼一声。
“够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想要她死。”
谢风月心领神会“如何了?”
谢风柔咬着唇:“是我让姐姐不开心了吗?”
谢风月没有心情与她周旋,语气淡淡:“不是,你先过吧。”说完她就侧身相让。
折枝这才咧开嘴笑:“也对哎,就说去年冬日里女郎同郎君比试可都赢了的。”
王衍垂目:“两位女郎为何会落水呢?”
“听说是赴宴未归呢”折枝目光在门口停留,又俯身贴在她耳边:“柔女郎发着烧在外间跪着呢。大郎君说是等女郎醒了再说,”
谢风月哂笑:“还没往年在水中泡的久呢,没事。”
折枝咦声:“这公子衍该不是不在吧?”
还在冰水里扑腾的谢心柔听完差点没吐血,嘴唇一张一合:“明明..是她推.”谢风月可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双手齐齐用力,就像是个旱鸭子碰水一般惊慌失措拉着她就往下坠,嘴上还惊呼“救命..我不会水”
一旁的花蕊把大氅盖在谢风月身上才啜泣出声:“我家女郎明明都让路了,可还是.”她说一半藏一半哭腔更令人遐想。
王衍长身玉立,抱着谢风月的手无声收紧,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原来黑心肝女郎也会被人算计吗?不然依她这种惜命的性子,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险呢?
谢风月沉思片刻:“谢风予没来?”
一时间尖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折枝见着女郎落水急的立刻就想往湖里跳,却被一旁的花蕊扯住衣角。那原本镇静的脸上瞬间变换:“啊啊啊啊!!!我家女郎都让路了,柔女郎怎么还推人呢!快点救人啊!!”
回去的路上氛围压抑,连折枝都不敢开口插秧打诨,三人一言不发的照原路返回。
“阿兄,不关我的事啊,明明是她..”
“大郎君说是要把柔女郎送走,惊动了夫人还派了嬷嬷过来呢。”
折枝反应也迅速跟上哭嚎开口:“这大冬日的池水那么冰,我家女郎身上可还有伤啊!柔女郎你这是想害死人啊。”
此时的谢风月才明白往日里她的那番做作,为何能让谢风予如此厌恶了。她不想回话往前走,想与她错身而过。
随后就是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和步伐不一的脚步声,谢风月绯红一张脸,像是被烫的虾米一般。
折枝没回话反而是把手伸向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
等谢风月再次睁眼时,入目的便是陌生的装潢。她环顾四周瞧见折枝在桌边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