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宫闱
等公子衍快马赶到突围点时，远远就见着细密箭雨朝着举着锄头，耙犁的流寇们射去。
一边是装备精良的王氏府兵，一边是围困多日风餐露宿的流寇，谁赢谁败根本不用想。
小将半跪着，用手里大刀勉强支撑着身体未曾倒下，猩红的鲜血顺着下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他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头发凌乱，身上铠甲也只有护心的那一部分，看样子是把其他部分分了出去。
公子衍走近后，手上未出鞘的剑尖用力抬起了他的下巴，他双眼已经阖上没了声息，脸上还有拼杀时留下的刀口，狰狞可怖。
其实他不是很懂这些人为西华夫人卖命的意义在哪里，枪打出头鸟这么早就开始动乱，那么他必定会死在这场前战里。
但他又确实佩服这人誓死不降的勇气。
公子衍刚到平河郡的时候，是和那个领军的白姓小将交过一次手，他约摸还没及冠，脸上满是少年意气，高喊着世家该死，害的他们流离失所痛失亲人。
如今这小将身死，其余人也是伤的伤残的残，大概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谢风月再次出声：“快些起来吧，我这么没有那些繁复的礼节。”
春寒依旧是那副怯懦的模样，看向谢风月低低回了一句：“奴婢知晓，敢问主子想知道什么呢？”
春寒闪过一丝失意：“奴婢还在襁褓中时，就被家人遗弃，是定国公夫人上香时捡到得我，从记事以来我就是跟着府内卫三女郎的。”
谢风月深谙打一棒子就要给一甜枣的道理，由着折枝唱红脸，这白脸自然是要她这个主子唱的，总不能让人寒了心，嘴里没一句真话吧，那她不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理清盛京的事嘛。
折枝问：“你在原处伺候的是谁？”
“还有府里小娘所出的卫六郎，不过他现今才三岁。”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哪里还想得起来一个小小的奴婢。
春寒思考了片刻才回：“淑怡公主是西华夫人所出，宝阳公主是余贵嫔所出。”
她一时竟自己像活在梦里一样。
谢风月听完后笑着朝着她招了招手，春寒这才跪着挪动了身子。
他也确实起了一丝惜才的心，毕竟这群人只是西华夫人放出的烟雾弹，里面大部分都是些训了三四天就赶来送死的流民。
嵩山扫了遍遍地哀嚎的伤患罕见的没有说话。
不..谢风月不想知道，她想知道的是贵妇间的关系，可她一个刚及笄的妙龄少女要是一上来就询问这些，会显得突兀，她也只能笑着点头回应。
“京城中最为出挑世家贵女是镇国公兼御史大夫林家的独女林齐舒，但是她同卫三女郎有过嫌隙，所以我少有去过她的筵席，对她也只知道些皮毛。”
等她刚起了身，折枝就给她递上了角凳，她也拉过一旁的角凳随即坐下了。
公子衍叹了口气，放下剑鞘：“可惜了。”
见她兴致盎然，春寒也就顺着说了：“官牙所每日发的食物都是有定数的，只是在上个月月中时，突然给我们加了一顿肉沫，听说是庆贺陛下喜得美人。”
折枝其实对这丫头不是很满意，她太过于胆小怯懦了，一点都没有贴身伺候大丫头的模样。
“那为何翻案后，你没被买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