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予像是没有察觉出她话中的赶人意思,还煞有介事的回答:“以后你就别去母亲院儿里请安了,她这么多年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一点都不体谅别人。”
谢风月嘴角扬起:“谢夫人确实在中馈上是一把好手。”
“那是自然,我母亲每月可不仅要管盛京谢府的庶务,连陈郡谢府都是一手抓的呢。”谢风予对此十分自豪。
谢风月微笑点头不作回应,轻颔首示意春水送客。
谢风予一来带着十来个丫鬟婆子,她人一走,谢风月这房间瞬间空荡了起来。
人一静下来,就容易多想。
谢风月看着花名册上的公子衍所属那一页出神。
谢风月对于利用他一事上,偶尔也会有点良心不安,可一想到两人没有未来,却又将那一丝不安丢掉,既然不能长期为我所用,不如在剩下的日子发光发热吧。
她坚定了内心,行至青玉案旁,研磨提笔。
谢风月将计划藏一半明一半的写明,这信她必须亲自交给公子衍,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他。
公子衍同样也有很多事情想问谢风月。
他一早就收到宫里暗桩有所动作的事,他对此只是吩咐其听令行事就可,可他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从谢容出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谢风月从未过问过,就好像“死”的那个不是她父亲,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谢风月最近太过于平静了,一没闹二没哀戚,心里肯定憋着个大的。
公子衍了解谢风月,她绝对会对谢无为还有卫宁报复的,就算能力身份犹隔天堑,她也会报仇的。
他心里着急,怕她干一些傻事,实际上却真是无能为力,她送去约她见面的信件石沉大海,连着四封,没有一封是回应了的。
他又不能光明正大前去谢府,谢无为那老匹夫最近将谢府巡逻的府兵增加了三倍有余,为了不引起府内众人疑心,那些府兵均是一步一岗的守在谢府院墙边上。
思及此,公子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道:“嵩山,月女郎那边可有回信?”
嵩山摇了摇头。
两人说话间,小白身姿轻巧的一头扎入房内,它猛得在公子衍桌案上停下,十分有灵性的抬了抬脚。
公子衍心中一喜,肯定是谢风月回信应了他的邀约。
他终于可以亲口告诉她,谢容安好的消息了,也免得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干些傻事。
谢风月的信很简单。
明日未时一刻,同予前往宝妆阁。
公子衍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三伏天内透心凉,他前一刻有多期待,后一刻就有多失落。
他以为谢风月是单独约他的,没想到竟然是顺带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