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珍爹一愣,眼里惊疑不定,他以为逐月说报警是吓唬人的,怎么看这个样子,这女人好像是认真的啊。
想到如此彩珍爹忍不住有些慌了,倒不是他觉得自己错了,只不过他们这些乡里人一辈子在村里扎根,见得最大的官就是大队长或者村里的干部,至于警察,那是他们天生就带有畏惧的。
彩珍爹眉头皱起,更不想和逐月纠缠,对着逐月身后的彩珍喊道“死丫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你赶紧自己出来跟俺回家,翻了天了,你还敢跟你老子作对,老子养你这么大你有没有良心了。”
彩珍身子一僵,转头去看逐月,逐月回头,和她对视,彩珍突然想起刚才逐月问她的是要反抗还是顺从,她顿时心一横,流着泪回回应道“俺不跟你走,爹,你要让我嫁给刘瘸子,那你就当我死了吧!”
“死丫头!”彩珍爹气的叫骂。
而这时,警笛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让众人精神一震。
逐月看了眼天际,已经隐隐泛鱼肚白了,她抬手瞅了眼手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警察比她想象来得快了很多,这倒是让她惊讶了一下,心想汶市的警察效率这么高吗?
警车在河堤上停下,从车里下来两个警察,都是穿的便衣,没穿警服,在林舟的带领下,踏着泥巴走了过来。
围观的村民们一看见警察,就跟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人,纷纷避开,让出了一条道,刚好把对持的逐月和彩珍爹围在中间。
来得两个警察都很年轻,其中一个胖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另一个瘦点,看着更年轻,两个警察看上去是值了一晚上夜班,眼下都发青,精神都不太好。
瘦一点的警察叫庄明权,皱了皱眉头,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听不出语气的问道“你们谁报的案?”
彩珍爹一看见警察腿肚子就打转,心里暗想还真把警察叫来了,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烟往庄明权面前递,讪笑道“警察同志,多大的事还把你们叫来了,来抽烟。”
庄明权诧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烟,转头看了眼胖子,见胖子捂脸,他又转回头道“同志,我们是人民警察,你哪儿学来的坏风气,赶紧收回去。”
彩珍爹一愣,还以为庄明权是嫌弃他的烟不好,忙低头哈腰的把烟收回去,不敢说话。
逐月看得撇嘴,对庄明权笑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案。”
庄明权看向逐月,点头道“是你啊,好,那电话的男同志说得不清不楚,我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当着我的面说,我来处理。”
逐月挑眉,心里对这个年轻警察的干脆利落的风格很有好感,只希望真是个好好办事的人,她咳嗽一声,撇了眼彩珍爹,条理清晰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等庄明权自己消化。
庄明权听完,皱着眉头消化了一会,指了指逐月身后的彩珍道“你是说这个女孩他爹……”说完,他猛的看向彩珍爹道“也就是你,你给你女儿搞包办婚姻,逼得你女儿跳河自杀,现在救回来了还想把女孩抓回去结婚?”
彩珍爹被庄明权的眼神吓了一跳,解释道“哎呦领导,你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
庄明权又瞪眼,打断彩珍爹的话“什么领导,这儿哪儿来的领导,我是警察,叫我同志或者我的名字庄明权,别整些官僚做派。”
彩珍爹被吓一哆嗦,忙改口道“同志,我是彩珍她爹啊,俺养她那么大,她的事俺咋不能做主了,从古到今都是这样,俺就是打死她也该她受着的,这本来就是俺们家里的事,就那个疯娘们没事找事,还把你们闹来,这不是让你们辛苦了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