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痛的在床上辗转反侧,躺也躺不下起也起不来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堂屋里,父母和两个兄弟,喜滋滋的讨论着这一百两银子该怎么分配,买什么东西去向哪家的姑娘提亲的时候,心里一定十分悲凉。
春喜从小别在家里忙里忙外,带弟弟做家务,没有一会闲得下来。
长大了,在客栈里找了份工,每个月的工钱,自己也只留下非常少的一点,其他全部交给了爹娘。
但是不行,因为那还是太少了,那点钱对家里来说杯水车薪。
但是春喜爹娘是会说话的,不像是旁人家的那样,打着骂着让女儿一肚子怨气。
所以春喜一直觉得自己幸运,爹娘宠爱,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
知道此时方才知道。若是有钱,家里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卖了。
女儿换成两个媳妇,换成几个孙子,天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荆风华不好自己给春喜写状纸的,因为他需要知道当时的细节,才好把麻英喆做的恶一一描述清楚。
当下在春喜的床边竖了个屏风。
姜云心陪着春喜在屏风里面,荆风华坐在屏风外面。
在姜云心的鼓励下,春喜开始慢慢的说,仔细的说,回忆起可怕恐惧的地方,姜云心也好安慰她。
麻英喆正在云王安排的客房里休息。
云王虽然不是送礼的都会请去参加寿宴,但是对于送礼的人,还是会招待周到的。
麻英喆三人,被单独安排了一个院子。
此时,毕安正在教训麻英喆。
“麻少爷,你是怎么回事?”毕安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中的愤怒简直是压不住。
麻英喆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虽然他确实理亏,不说话的由着毕安念叨,但是从面上的表情来看,并没有多愧疚的样子。
毕安说“来的时候我就一再的跟你说,这里是京城,是京城,不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是我们族里,你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麻英喆低声反驳了一句“我也没干什么。”
“还没干什么?”毕安差一点砸了一个杯子,想到这是云王府的杯子,不是自己的,这才忍了下来,将杯子又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我们才来京城三天,你就在古玩店招惹一个,客栈里招惹一个,到了云王府,竟然还敢跑去调戏王府里的女人?”
“不是王府里的女人。”麻英喆忍不住道“只是一些歌姬舞姬,本就是养了服侍男人的。”
“是,对。”毕安气笑了“云王府养她们,可能是为了服侍男人的。但是,你还没那个身份,你和云王之间,到了他要给你送女人的关系吗?”
麻英喆不说话了。
毕安看来对这事情是习惯了的,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感觉再多说也没用。
麻英喆就这毛病,从小集各种宠爱于一身,又好女色,族中的姑娘,但凡事有点姿色的,没有他不去勾搭的。
到了外面,虽然不能像在族中那么恣意,但是有钱有身材,他又有一张有看起来温和的脸,心动的女子也如过江之鲫。
不过他只贪那一夜欢愉,得到就扔。
麻英喆如今心里不爽快的是,到了京城,接连碰壁。除了青楼女子对他笑脸相看之外,其他女子竟是无动于衷。
但他偏偏不喜欢青楼女子,就喜欢清白的小姐。
姜云心明明就想要,明明自己买不起,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示好。
春喜就跟过分,一个几百文月钱的客栈打杂丫鬟,看上她是她的面子,竟然不识好歹,抵死不从。
还有云王府里的歌姬舞女。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说他是登徒子,等有朝一日,定要将她们都弄来,好好的羞辱。
麻英喆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京城这处,女人实在是不知好歹,需要调教。
毕安耐着性子道“麻少爷,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好容易搭上了云王的关系,只要计划顺利,假以时日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几个区区又算什么?”
麻英喆勉为其难点了点头,这话听着还顺耳。
毕安松了一口气,又叮嘱了几句。
这几日关键时候,可千万要安分守己,不要横生枝节。
就在麻英喆听得不耐烦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一直走到了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开门。”
一个熟悉的,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三个人瞬间想起来了,这是刑狱司的人,住在客栈里的时候,刑狱司因为春喜的事情,曾经一间间询问搜查,其中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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