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秋天,干燥清爽的风划过大叶榕密织的叶片,带来一阵摇摇晃晃的声响。
黎城,光美术馆举办二十周年纪念展,为期三周,今天是开幕第一天。
孟蝶从机场直接打车来的,手里还提着28寸大行李箱,滑动起来,轮子嘎吱作响,从一进门起就引来不少审视目光。
她也不在意,在门口接待处寄存完,接过了导览图仔细看了眼,就径直朝长廊走。身上是黑丝绸连身裙,腰间系着同色皮带,外套是件麻料的白衬衫。衣装衬得人更寡淡清冷几分。
脚步渐慢,又吸入一大口潮湿空气,孟蝶将袖口浅浅挽起一圈,冷白色的细腕上现出一只素色蝴蝶的纹身。她拿拇指细细地摩挲着蝶翅,终于脚步在36号作品母子图前停下。握上栏杆的指节紧了紧,才偏过头,屏息凝神,直面向画。
目光刚聚焦于画上,便听见一道散漫又轻佻的声音。
“孟—蝶—?”
肩膀轻颤了颤,她抬头看去。一入眼便是从拥挤人潮中缓步走来的慕凌青。他显然对于这条狭长且人挤人的过道毫不在意,信步向前。只见过道上,他脚步所及处,人们竟纷纷侧过身去让路。慕凌青,像一阵强劲的风,肆意经过,劈开一片茫茫人海。
身前的男人很高。不止是身高,还有,高高耸起的眉骨和屹立挺拔的鼻梁。薄透晨光穿过天顶触及他冰霜般的冷脸,又仓惶地四散开。刚遇上他那犹如从天而降的巨网般的目光,她瞬即低下了头。
“慕老师,这位是?”慕凌青身后跟来的是东大美术学院的高院长,在旁一脸疑惑地看着二人。
“噢,就是个,老朋友。”慕凌青自然地笑答,脸上的冰山顺着笑意越滑越远。
话音落,男人便主动伸出了手,身上的工作证随着动作晃动在面前,他客气道“幸会。欢迎来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