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p>
楚梨没动,就站在他的桌前。</p>
桌上放着许多文件,薄臣野都没看过。</p>
他朝她走来,步伐里压抑着极大的极深的气场。</p>
落地窗的某一扇开了个小缝,顶楼的风吹进来,携卷着点潮湿的味道。</p>
薄臣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眼神压迫的。</p>
“他不能被毁掉?”</p>
薄臣野反问了一句。</p>
楚梨没点头,也没敢摇头,她看着他的脸,有一瞬的茫然。</p>
“那我他妈当初活该被他毁了?”薄臣野冷讽一声,楚梨想往后退一步,薄臣野却抬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拉回来。</p>
“你真以为陆承泽是什么好人?”薄臣野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冷的要死,“他就是看起来那样有教养,温和,彬彬有礼?”</p>
难道不是吗?</p>
陆承泽说话都不敢大声。</p>
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的。</p>
薄臣野一双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盯着她,看她不说话,他心里有了答案。</p>
他又说,“陆承泽的事情你别插手,他活该。”</p>
“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他的手依然环在她的脖颈上,楚梨想让他松开,可他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反常起来。</p>
她松不开他的手,只能放弃。</p>
“误会?”薄臣野冷笑,“我跟他谈不上误会。”</p>
“……”</p>
“是仇。”</p>
楚梨默了默。</p>
薄臣野看她,楚梨可能过来得时候点急,长发扎起来,又跑的散了,几缕碎发落在耳边,风一吹,擦过她的脖颈,细细的,软软的。</p>
薄臣野抬手,将那缕碎发掖到她的耳后。</p>
那温热的触感,从耳廓蔓延。</p>
过了几秒,薄臣野身上那股狠戾的劲散了些,他看着楚梨的脸,只用单手便抬起来。</p>
“老老实实做好你的薄太太,不该管的事情别管。”</p>
这句话说得平淡。</p>
又像是一种警告。</p>
又或者说……一句冷漠的提醒。</p>
提醒她的身份,就只是个挂名的薄太太。</p>
那天他说,不想隐婚了,楚梨以为是他要公开,心里确实也暖了不少,这么几天过去无事发生,楚梨其实也没太在意。</p>
他有那个心就好了。</p>
然而现在又突然说出这句话。</p>
楚梨的眼圈有点发酸,薄臣野就站在她的面前,他身上那股雪松的味道被空气里的潮湿冲淡,像外面的天似的,清清冷冷,寡寡淡淡。</p>
薄臣野没说话。</p>
“就是非要这样,是吗?”楚梨放轻了声音问一句。</p>
薄臣野自然是以为她说的陆承泽的事情,他应一声,“是。”</p>
楚梨别开眼,没看他,“你放开我,我该回去上班了。”</p>
“过来一趟,就因为陆承泽的事?”薄臣野反问她一句。</p>
“是。”</p>
又是这么轻巧的一个字。</p>
薄臣野今天本身就情绪不好,这会楚梨还这么轻巧地为了一个陆承泽专程跑一趟。</p>
问的事还都是那陆承泽。</p>
多虚伪一个人?</p>
他只后悔没让人把新闻写的更精彩一点,然后往里砸钱,让陆承泽的热搜出现在所有的新闻首页上。</p>
她凭什么在乎陆承泽?</p>
他被毁了的那些年,捅刀的那人,不是陆承泽?</p>
“我走了。”</p>
楚梨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又说一句。</p>
胸口闷得厉害,眼眶也酸。</p>
说到底——</p>
竟然也就是个挂名的薄太太,不该管的事儿别管。</p>
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p>
还真以为薄臣野会在某天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她不问,就等他说。</p>
结果呢?</p>
薄臣野不松手。</p>
楚梨抬起手来去拿他的手,他还是扣着她,她用尽了力气去掰。</p>
“为个陆承泽,跟我闹成这样?”</p>
薄臣野不咸不淡地开口了,语调很平,但是却像藏着巨大的情绪。</p>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长一点,在白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