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兵锋(1 / 2)

柔回驻兵隶属北阳军,吉白樾的援军赶到时许虎已经挂了彩。</p>

“王爷何时来?”许虎由许清娘给他上药,对吉白樾道:“你劝劝王爷,不要来了。”</p>

“自然是不会来。”吉白樾检查自己的箭囊。“大苑袭击柔回不是大事,有你在此想他们也过不去。只怕重头不在柔回。”</p>

上津如今分出北阳,走的是商道。不论其他,就说如果上津遭袭,北阳军是支援不了的。必须要等京里的文书传下来,否则辛弈就有私动兵马之嫌。所以比起柔回,上津才是易攻之地。</p>

“声东击西。”许虎疼的呲牙,“娘子轻些!”又对吉白樾道:“这不像是阿尔斯楞的风格。”</p>

“狮王还没到该出来的时候。”吉白樾伸手撩起额前发,一张清秀的脸因此染了野性,他道:“先前王爷坚持我留守离津,其实是忌惮唐王趁孙百平作乱包了北阳军,不料竟是大苑先动了手。我只给你说,就算如今聚集上津,北阳军也不过二十一万人。既要打大苑,还要记着唐王,更要防京都诡诈,我只担忧余力不足。”</p>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出来,那就是世子才接封不久,军威不稳。又得对着京都和唐王装个哑巴,话不能多说,命令也需他们几个跟在身边下。眼下情势紧迫,恐怕更加防不胜防。</p>

“我们二人,必须守住柔回。”外边挑衅的号声不断,吉白樾起身背起了自己的强弩,“赌上柔回虎、破风箭的命,也不能叫大苑从这过去。”</p>

说罢他转身掀帘,上城去。</p>

城下三万铁骑雪中扎眼,悍气扑面而来。</p>

赤业依依不舍的蹭着柏九的掌心,辛弈俯身抓住柏九的手,道:“你带赤业去。”</p>

辛弈将往上津,柏九须去青平,分别在即,谁都没先道别。</p>

柏九反握住他的手,“仇德耀有愧于你,必不会拒绝。况且国家安危在前,太子也不敢妄动你半分。你只将眼盯在自己身上。”最后又道:“听明白了吗?”</p>

辛弈点头,“我记住了。你往青平去,遇见颜绝书千万留心,此人不同寻常,又牵扯甚广,我虽尚不知他意在为何,却也能明白他对你绝无情谊。”</p>

“那是自然。”柏九笑了笑,垂头在他指尖轻点一下,“我的情谊都在这里了。”</p>

后边的吴煜重重咳了一声,辛弈此次倒没脸红,只觉尚存忐忑。襄兰的惨相还在脑海,唐王和颜绝书都逃不开干系。一想到柏九将独往与比二人博弈,难免十分难舍。</p>

“去吧。”柏九松开手,退后一步,狭眸柔和,“我在青平等你。”</p>

辛弈对他露了酒窝,猛然驾了一声。赤业奔蹄向北,与柏九擦肩而过。</p>

上津今日没下雪,甚至连风都没有。寂静夜幕下大岚旗帜低垂在杆头,没精打采。都半夜了,这路上还是没几个人,不知平日里的商队都去哪了,竟不见往日的盛态。</p>

老兵三两成群,窝在城墙后边偷喝酒。</p>

“今儿的人去哪里了?”其中一个抹了嘴道:“见了鬼,路头那家皮革店都没生意。”</p>

“许是离津那边大雪堵了路。”有一个接过酒,仰头灌了一口,咂嘴道:“她他家的酒又兑水了吧?这没什么味啊。”又道:“往年不也常堵么。”</p>

“那也没成这幅样子。”最开始传酒的人摸了摸脑袋,“我总觉得不对劲。”</p>

另一个嘿嘿笑,骂道:“就你闲操心,能怎不对劲?大不了就是大苑打过来嘛。”说罢擦了擦酒葫芦的嘴,道:“要打也是先打柔回。”</p>

一群人就这事笑了一番,连带着许虎也给胡乱编了些故事拿出来讨趣。说了一阵,其中一个觉得尿急,起身几步晃上城墙,对着角落就解了裤子。</p>

稀拉拉的水声浇在角落,他就放眼往外看。外边是雪坡起伏,今月光又亮,晃了下眼。这人哎呦一声闭眼缓了缓,再睁眼时,遥遥见雪中豆大的点跑出来。</p>

“这什么畜生,大冬天的......”这话还没往,那豆大的点后紧跟着泛出浪潮。马蹄声波涛汹涌,哪里是什么畜生,分明是骑兵!他一愣,大惊失色,慌忙拉着裤子转身道:“敌——”</p>

苍穹的雄鹰陡然俯冲,对准他门面凶悍爪啄,话被惨叫声掐断,这人痛喊着滚到在地,被这一下啄丢了一只眼。</p>

敌袭!</p>

示警声没能震醒四方,风干巴巴的吹了吹,那杆头的大岚旗瑟瑟抖了抖,展了半身。这半身展了不到片刻,就被一只凌厉的箭射钉在杆头。</p>

大苑的铁牛角猛然吹响,紧接着城门震动,就这样毫无防备,被大苑汉子抬着重木,轻易撞开!</p>

先前喝酒的老兵惊得摔了酒葫芦,慌乱着转身就跑,大声呼喊:“敌袭!敌袭!上城头!敲鸣敌钟!”</p>

铁骑凶狠从破开的城门间一跃而入,大苑人喊了几声苑话,胯/下的马直奔老兵而来。那磨得锃亮的弯刀寒光如削,眨眼间人头落地。后边紧跟而入的骑兵挥刀涌入,斩掉的头颅在马蹄下滚动,酒葫芦被践踏成碎物。</p>

仇德耀被人从梦中晃醒了,火气还未发,就有人跪倒在他床榻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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