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当年是周氏独女,招婿进门,生了我之后,便再无所出。”
“祖父祖母相继病逝,那个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的恶棍,便生了谋夺周家的心思。”
“这情形,是不是会令郡主心生恻隐怜悯之心?”
周氏身体颤了颤,目中闪过希冀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没错,当年南阳王府招赘进门,整个南阳郡都为之轰动。你祖父也就是在那时动了心思,也为我招了赘婿。”
“说起来巧得很,你和郡主还是同一年出生,郡主生辰是正月十五。当日王府放了满城的孔明灯。之后每年上元节,王爷都令人放孔明灯。”
周氏语速越来越快,眼中光芒也越来越盛:“王爷离世一年多了,那位卢郡马说不得也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郡主知道你心里的愤怒怨怼不甘。她一定都知道!”
“英娘!”
周氏猛然抓紧女儿的手,用力过大,周英的手背顿时被抓出几道血痕:“你记着,开堂公审的时候,你一定要将你爹做过的恶事全说出来……只要能有一条活路,只要你能活下来,什么名声什么家业,我都不在意。”
周英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
……
另一边,秦虎一队十人,快马疾驰往南阳郡而去。
其实,送信这样的差事,原本无需秦虎这等近身侍卫。不过,秦虎想念在王府养伤的好兄弟孟三宝,便抢着接了差事。
快马疾驰一整日,天黑时赶到王府。
秦虎下了马,第一件事先去寻冯长史,将陈长史的书信给冯长史。
冯长史一人操劳王府内政,劳心劳力,头上都多了几根白发。
冯文铭没急着看信,先问一句:“郡主打发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秦虎立刻将驿馆半夜发生的命案道来:“……我这就送信给杨审理,还有卢郡马。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去叶县。”
冯文铭听完原委,神色颇有几分微妙,半晌才道:“差事要紧,你速速去送信。”
“杨审理在刑房吗?”
冯文铭瞥秦虎一眼:“天都黑了,杨审理应该回配院了。”
郡主在王府的时候,杨政装模作样每日忙到天黑。郡主一走,杨政立刻恢复原状,按时点卯,下衙时间一到立刻就走。
勤勤恳恳孜孜不倦的冯长史,自然看杨政百般不顺眼。
秦虎也撇撇嘴,去了配院,果然见到了正在喝酒的杨审理。
杨政听了郡主口谕,酒意骤然全消:“明天一早就要动身?”
“正是。郡主有令,请杨审理立刻令人准备行李,明天五更启程。”
秦虎说完,便拱手离去,他还要去给卢郡马传郡主口信。
杨政将这桩案子默默盘算一个来回,隐隐觉得一口大黑锅罩在了头顶……他愤愤吐出一句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