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麦根本没有理会“大长老”言语中的讥笑和讽刺,他现在只觉得丹田里一股热浪,就想喝酒压制一下。
黑只见过苏筠怡扮做佚名神医的模样,所以此刻看到女装的她,脑子里寻思着,这个人,怎么如此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大长老府邸里面的下人,在大长老离开异域这几个月里,已经全部被撒麦换成了自己的人,所以下人都深知撒麦的脾气,在他命令拿酒之后,完全不敢耽搁,不到半刻钟,就将两坛子上好的毒虫酒端了上来。
这毒虫酒,是用活的五种毒虫泡制的,这毒烈性大,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住的。
撒麦也不管不顾是不是有其他人在场,直接扯开封住酒的红布塞子,端起一坛子,仰起头,就开始豪饮。
等到肚子里那股热浪稍微退却了一些之后,撒麦才放下坛子,举起右手,一个大掌对着苏筠怡的背往前一推。
苏筠怡还没注意,一个踉跄,就往前跑小跑了好几步,直直地往大长老的方向扑了过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苏筠怡已经站在了大长老的跟前。
胥五的内心是崩溃的,看到苏筠怡这穿着打扮,胥五真担心,主人知道了,会剜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内心是抗拒的,他是真的不想瞧见啊!
胥五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他的眼睛也一直低垂着,完全不敢正视苏筠怡。
好在现在撒麦是中了毒,所以观察并没有那么仔细,若是搁在以前,瞧见大长老对美女居然免疫了,那他一定会有所警惕和怀疑的。
而黑,在苏筠怡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张脸,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所有他等到双眼,忍不住地想要惊呼一声。
这、这不是佚名神医吗?!
怎么是个女人?!
黑的心里简直掀起了掀然大波。
不过在黑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大长老”赶紧轻咳了一声,巧妙地制止住了黑的下一步动作。
“也不知,撒麦少爷,这是做甚?”“大长老”又假意咳了几下,声音里努力地带着一点玩味。
在胥五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在心里又默默地念了一次阿弥陀佛,对主人再三道歉。
而黑瞬间明白过来,迅速收起了眼底的诧异,又如往常一般,冷冰冰地毫无表情。
撒麦毕竟中了毒,那酒也只能短暂地压抑着肚子里的炙热,就在这一小片刻,他又觉得肚子里烧了起来。
所以,在大长老说完话之后,撒麦又灌了好几口酒,让理智稍微恢复了些之后,他才道“前些日子,和大长老商量的事情,大长老意向如何?”
撒麦口中所说的事情,胥五本来是不知道的,因为这是撒麦在大长老离开异域的时候,找那个已经死了的大长老说的事情,但是好在撒麦这个人性子急,在他黑回到异域不到半日,撒麦就又一次登门拜访了。
在他重提这件事之后,胥五才知晓。
现在瞧着撒麦将苏筠怡打扮成这个样子,送到自己来,又神神秘秘地提起那件事,胥五知道,撒麦是想用美人计,哄骗自己就范了。
但是胥五毕竟不是以前那个沉迷美色的大长老,况且苏筠怡是他主人的女人,他哪里敢有任何不轨的想法,除非他是嫌自己活得太好了。
在听到撒麦如此已有所图的话之后,胥五简直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呛死了。
黑生怕胥五暴露,不动声色地用手,劈出一整掌风,轻轻地打在了胥五的腿腹上。
胥五这才又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然后望着撒麦,冷冷地质问道“送个小女孩过来,也不知道撒麦少爷意欲何为?”
撒麦被“大长老”这么一呛声,酒到喉咙管,都觉得不香甜了。
他冷眼扫过苏筠怡,瞧见苏筠怡冷漠地站在大长老的身边,美艳的脸上毫无表情,而后,他的视线,又毫不遮掩地往下扫过,扫到了苏筠怡的胸口,然后是腰身,而后又是屁股。
然后,他就心知肚明了,大长老口中的小女孩是什么意思。
确实,苏筠怡长相是没话说的,只是那身材,真是个孩子模样,一点曲线都没有,也难怪,大长老如此说了。
以撒麦对大长老的了解,他这种色胚子,见识了各式各样的女子,苏筠怡这款,虽然长相诱人的,没有身材,也就跟没有放盐的美味佳肴一样,哪里会引起大长老的喜欢?
不过撒麦也是高估了以前那个大长老的口味,那种色胚子,怎么会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呢?
但是撒麦不知道,所以他就以为,是大长老没有看上苏筠怡。
他又不敢把怒气撒到大长老身上,自然只能撒在苏筠怡身上了。
既然大长老看不上苏筠怡,那么苏筠怡于他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有了这个想法,撒麦一口饮下酒坛子里最后一口酒,然后将空的酒坛子往地上狠狠一摔,酒坛落地,应声碎成了粉末。
撒麦的武功不低,他又中了毒,脑子基本无法正常的思考,只知道,苏筠怡没有用了,杀了便是。
在他的手空出来之后,他就猛地举了起来,对着苏筠怡所在的方向,狠狠地用掌风劈了过去。
苏筠怡哪里是撒麦的对手,在看到撒麦的动作的时候,苏筠怡就已经浑身绷紧,准备拿胥五来做挡箭牌。
毕竟胥五身手好,苏筠怡觉得,胥五肯定能对抗撒麦的。
胥五自然也是这个想法,他可是得好好护着苏筠怡了,不然到时候主人来了,肯定会把自己给拧断的。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撒麦强劲的掌风已经快劈到苏筠怡脸上的时候,黑先胥五一步,冲到了苏筠怡的身边,一个反手,就将苏筠怡推开了。
而他自己,直直地对上撒麦的掌风,平举右手,将撒麦的掌风接了下来。
黑面无表情,似乎就是转了一个身子那么简单。
反倒是撒麦,在看到黑居然站出来救下苏筠怡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
他控制不住腹腔里的燥热,只得又从地上拿起那坛还没开封的酒,带着怒意地猛地扯烂了封口的红布,又接连灌了自己好几口。
这么样子喝酒,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扛不住的,更何况,平日酒量并没有特别好的撒麦。
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微醺了,直勾勾地盯着黑,颇有一副怨气。
苏筠怡舒了一口气,站在黑的身后,和大长老两人相视一眼,又迅速地分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