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瞧着苏筠怡如此反常,也明白是小姐心善,想要救人。但是和嫡皇子作对,他们能全身而退吗?且不说小姐想与二皇子退婚,就算是二皇子妃,要和要继承大统的嫡皇子对上,也怕是只能退让的吧?清芷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提醒苏筠怡,若再不做点什么,怕是真的救不下老孺了。
齐泽云知道君泽云的打算,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老孺的死活和自己无关,他只是好奇,苏筠怡这丫头会怎么做。
他躲在大树下的阴凉处,好笑地双手环胸,盯着苏筠怡。
见苏筠怡犹犹豫豫想要上前,却又似强忍着,齐泽云更是觉得苏筠怡这丫头,叫自己捉摸不透,她平日里并不是如此胆怯的性子,就算面对嫡皇子,她也能坦然处之,为何现在,会表现得如此反常呢?
这原因,也只有苏筠怡自己知道了。
她终究是不知道该怎么垮过心里那道坎儿。
“小姐,”清芷还是下定决心,提醒苏筠怡,“我瞧着,嫡皇子派出去的宫人一直没有回来……嫡皇子的马车上,要找些糖,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清芷说得敞亮,苏筠怡一下就明白了,清芷话里的意思。
她稳定住心神,眼神冷冽如带着寒冰。
一扭头,她就清楚地注意到,君泽云似看戏般的好笑和冷漠。
“嫡皇子,”苏筠怡直言不讳,“施粥期间,若是这老孺一直得不到救治,本是行善之事,却出了纰漏,君瑞帝会震怒吧?”
君泽云被苏筠怡这么一说,神色一紧。
被旁人瞧出了自己的心思,简直就是大忌讳。
而且在众人面前,苏筠怡都如此说了,若是老孺真的还是死了,君泽云不保证,其他的人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是他故意拖延。
所以,他脸色一沉,扭头对侍从道:“去看看,怎么还没回来!拖拖拉拉的!”
侍从刚一得令,匆匆地跑出去之后,本来安静地紧抿着嘴唇的老孺,却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齐泽云见状,眉头一皱,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被这老孺胡乱挥舞的拳头抓住了。
而脑瘫的男子,见到老孺如此,情绪愈发激动,他想要走上去,扶起老孺,可是他无法正常控制自己的行动,只是焦虑地在原地打转,而且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筠怡见状,脑子只觉得一根弦“嘭”地一下就断了,直接提起裙摆,朝着老孺的方向冲了过去。
奈何她还没跑几步,就被挡在外面的禁卫军给拦住了去路。
苏筠怡怒斥:“你敢拦我!?若是她死了,你们都要去陪葬!”
苏筠怡吐字清楚,急促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否的肯定,听得君泽云眉心一跳。
一个饭都吃不起的老孺,死了就死了,居然还想拉着禁卫军陪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他转念又一想,若是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人,父皇会不会真的大发雷霆,追究起来,也会怪责到自己头上?
“放她进去。”君泽云沉默了片刻,便对禁卫军下了命令。
只是在苏筠怡前脚刚靠近老孺准备蹲下去的时候,君泽云又不冷不淡道:“苏小姐,你不懂医,若是救不了这位百姓,就别瞎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