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以后这种质量的就不要拿到我面前了。”谢威安大笔一挥,直接在推来的上乘作品上画了个叉。
谢威安自己能力强,对别人的要求 也高,跟他一起共事是一件很压抑的事情。
如果正主考官不是谢威安,他们也不用熬夜批改试卷,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完全可以慢慢批阅。
但是没办法,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
副主考官程枫对谢威安颇有微词,但也只能背后说说。
高压下,就会让人觉得很压抑。
压抑归压抑,活还是要干的。
只是大家对诗作的要求更高了。
周仁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已经批阅了二十几分卷子,有好,有差,但都没有让他觉得眼前一亮,可以拿到正副主考官那里去的佳作。
考生们对诗作的研习越来越少了。
虽然古原草并不是常写的送别景物,但也不至于这么难写出来吧。
难道是现在的考生,一届不如一届?
周仁利无奈的摇摇头。
现在他批阅的最佳的一份试卷 也仅被他评为中上。
一旁的另一个考生正在批阅一份考卷,轻笑一声,“考题写的如此明了,古原草送别,竟然还有人不用考题命名,诗写的倒是不错,但是跑题了,可惜了。”
“三天两夜,一首诗写不出来?现在的考生是越来越不用功了么?”
“陈大人是忘了自己当时科考的时候了吗?我记得陈大人在乡试第二场写诗词时,只挤到了甲榜四十多名,也是险些被挤出甲榜啊。”
“哼,但是我最后殿试是甲榜第十进士及第,刘大人又是排多少啊?”
“陈大人是在嘲笑本官吗?”
“是又如何?”
两个协考官将心中压抑的火气,撒到了对放的身上。
互不相让,就差撸起袖子开干了。
“好!”半天没说话的周仁利突然大声说道。
要撸起袖子打架的两个协考官,刚听到周仁利说的第一个好时,以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说他们俩打得好,俩人正想化敌为友一起将火气转移到周仁利身上。
周仁利根本没发现同僚这边的局势变化,也没注意到他们刀子般的眼神,轻拍了一下桌子,“好诗啊!”
两个已经要一起向周仁利开火的协考官愣了一下。
原来说的是诗,不是他们。
谢威安一直冷冷的看着这边的动静。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周仁利大声的朗读起来 。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仁利的身上。
从吃瓜看别人打架到欣赏好诗 。
周仁利继续读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听到这两句使,其他考官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了周仁利的身后,他们都想亲眼看一看这首诗。
“这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写出了野草顽强的生命力,妙啊,真妙啊。”
“赞美植物的诗作甚多,但是从生命力这个角度赞誉野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在考场上有此佳作,实属不易。”
两个刚刚还要打架的协考官,现在又平心静气的站在一起品评诗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晚上的压抑,被一首好诗化解了·,周仁利再次看了一遍试卷。
“我怎么觉得这位考生的字迹有些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