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顿了顿, 很诚恳地开口：“因为你我是好友，我不能夺你所好。”</p>
霍骁轻哼：“祝姑娘又不是物件，何来夺不夺一说。”</p>
卫湛正色：“非也。我是因你才与她相识, 若是早知你对她有意, 我一定不让自己越陷越深。”</p>
他说着又苦笑起来：“我竟不曾看出……”他颇自责地一抱头, 甚觉对霍骁不起。</p>
霍骁沉声, 理直气壮：“不怪你。祝姑娘那样，若是她先遇到你, 后遇到我，我也会欢喜她的。”</p>
卫湛哈哈大笑：“不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要怪只能怪祝姑娘太过出色。她这样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叫人无法不喜欢的。”</p>
霍骁沉默点头，表示赞成，眼中微微带了笑意。</p>
卫湛望向霍骁：“我虽心仪祝姑娘, 可在我心中更在乎你这个朋友。我不希望你我二人因祝姑娘生出嫌隙。”</p>
霍骁颔首：“我亦然。”</p>
“公平竞争？”卫湛挑眉，举杯, “各凭本事, 祝姑娘最后欢喜谁是她的事，不可影响你我友情。”</p>
霍骁执杯与之相碰：“公平竞争。”同意他的说法。</p>
何况感情一事本就要两厢情愿, 祝星选谁是她的自由, 就算最后是他们两个中的某一个, 那也是祝星自己的选择, 心生怨怼便太下乘了。</p>
二人相视一笑, 同时饮茶，算是承诺成立。</p>
“对了，今日那个白衣少年是什么人？”既然将话说开，卫湛再无芥蒂, 便与霍骁闲聊起来。</p>
他也很好奇宗豫的身份。京中有名有姓的公子卫湛都知道，但无一能和方才那个少年对得上号。</p>
他确定那少年身份一定不普通。一来他能出现在身边，二来看他谈吐气度不俗。</p>
霍骁一顿，摇摇头：“我不知。”</p>
卫湛若有所思：“能在祝姑娘身边的应当不是坏人，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他自然看出霍骁对那人有些成见，因而出言安慰。</p>
霍骁冷声：“他很危险。”</p>
卫湛立刻正色：“何出此言？”虽然他信任祝星的眼光，却更担心祝星的安危。</p>
霍骁低声将当日在将军府外发生之事告诉卫湛，直听得卫湛眉头紧锁。</p>
“他是什么人？手竟然能伸得这样远！京中避开禁卫军行刺，说明他熟知禁卫军巡城以及换岗顺序。”卫湛越想越觉得此事严肃，一个能摸透京中布防之人他们却根本不知是谁，未免有些可怖。</p>
霍骁愈发沉重地点点头：“还好他对祝姑娘并无恶意。”</p>
卫湛听了倒是一笑：“何止是无恶意？那人应该同我们一样。”</p>
霍骁便皱眉。</p>
“下次有机会再见他便好好问问，祝姑娘的朋友便是我们的朋友。”卫湛想得很开。</p>
霍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沉思。</p>
卫湛见他不愿继续说此事，便转移话题：“皇上的寿辰就要到了，眼下京中鱼龙混杂，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p>
“你也是。”霍骁低声道，“我这毒……”</p>
他想说“我这毒就是最好的警告”，却被卫湛一个眼神逼回。</p>
卫湛指指四周，并不放心，因而打断霍骁的话。</p>
霍骁会意，不再提及此事，二人又说回到祝星身上。</p>
“祝姑娘医术高明，紫云纱都能解得。她年纪这样小，却有如此本事，我每每见她，总是自叹不如。”卫湛口舌伶俐，强行将紫云纱带到祝星身上，倒也不算突兀，因为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p>
“是，她很厉害。”霍骁说真心话，却很难让人接话。</p>
索性卫湛是习惯他如此的，也不计较，继续道：“我尚且失明时无聊，便一直在想祝姑娘究竟是什么模样。”</p>
“什么模样？”霍骁努力交谈。</p>
卫湛这时候又不大好意思说了，囫囵糊弄过去：“总之我没想到她长得这样好看。我复明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当真是惊讶了好一阵都不曾说出话来，实在是太惊艳。”</p>
霍骁便想到他那时见到祝星亦是一样感受，当时她摘了面纱同样将他们一行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p>
二人提到祝星便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霍骁这样锯了嘴的葫芦也总能说上两句，是以气氛很是让人愉悦，难得轻松。</p>
……</p>
相比之下元鲁这里便没有这样轻松了。</p>
他竟然急火攻心，直接被气病。</p>
外面流传着他有病的流言，他被祝星气得直接生病，更是印证了祝星所言无误。可他分明是被她气病，当真是有口难言。就连京兆尹派人来给他医治顺便亲自过来探望他时一双眼也盛满了“果真如此”的了然。</p>
元鲁难得老实下来，卧病在床，心中却满是祝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