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看向陈响,眼中各种情绪都有,最多的还是讥讽。</p>
陈响重获关注,只见所有人目光都变了,过去是崇敬,如今却是笑话。他们在笑什么?陈响心知肚明。</p>
他以为自己扛得住众人打量的目光,却还是高估了自己心里承受能力。</p>
他尴尬地站在一层大堂正中央,刚想说话。</p>
又有人道:“还叫陈大人,这样不讲究。”</p>
最先说话那人笑呵呵的:“是我错了,不是陈大人,是陈太医。”</p>
“哎,也不是陈太医了。你这样乱呼人,陈老爷要不乐意了。”</p>
大堂内一阵安静,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p>
陈响面色一下子便白了,颤抖着唇看向嘲讽他之人,却还不上一句嘴。旁人说的句句属实,他能如何?</p>
“陈老爷,家中近况如何?”那人又问。</p>
不消多说,堂内又是一阵笑声。这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家中私事是陈响心中的痛,现在被人当取乐的笑话提起,他尊严全无。</p>
“你们懂什么?”陈响在一众哄笑之中丢尽了脸,仓皇失措地看着四周,完全没有平日故作高深的模样,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怜。</p>
“陈老爷说道说道?咱们不太懂啊。”旁人便出言调侃。</p>
只要陈响多说一句话,众人便哈哈大笑。</p>
在这样煎熬的环境中,陈响终于忍不下去,匆匆离去。</p>
旁人留他:“陈老爷,再多说两句吧,咱们都不大懂,等您赐教呢。”</p>
陈响精神悸动,头晕目眩,极度紧张之下便想要呕吐。他被人拦着,张嘴哇啦一声,吐了。</p>
二楼包厢的门悄悄掩上。</p>
魏先生转头对着身后芝兰玉树的少年带笑道:“主子,陈响其人已经崩溃,可去施计。”</p>
陈响自预约了望江楼的位置,便踏入了宗豫的圈套之中。楼下那些人如此猖狂,自然不是自发而成,皆是宗豫刻意安排,为了击垮陈响的心防线。</p>
他越崩溃,便越怨恨皇上。越怨恨皇上,他们便越容易从陈响那里得到一些东西。</p>
这些天来陈响遇到的大半挫折,皆是出自宗豫之手。文武百官虽厌恨陈响,但大部分都顾惜名誉,不会与人一般见识,最多背后多说两句。</p>
“还不到时候。”宗豫微微笑,缓步走到窗前,缓缓将窗户打开。他举目下望,只见陈响狼狈极了,被下人抬上马车。</p>
他眼中没有任何神情,不因计划成功有任何喜悦,也不恼怒,整个人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p>
魏先生愣了愣,十分听话:“是。”</p>
宗豫看着马车远走,缓缓将窗户合上,对着魏先生缓缓道:“通知太医院那边行动。”</p>
魏先生正色:“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