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芳在家吗?!”韩厚根拎着一袋子水果,敲响了陈枝芳家的大门,吆喝几声:“开开门,是我,厚根!”
几分钟后,门开了。
开门的正是陈枝芳,眉眼清秀,脸上显然带着农村人的纯真,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嘴唇有点儿干裂,腮上泛着两抹不太健康的酡红:“厚根哥,你是来要钱的?我家现在的情况……厚根哥,再宽限几个月行吗?等我身体好了,出去打工赚钱,一定把你的钱还上!”
“不是不是!”韩厚根连连摇头:“钱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咱是亲戚,什么还不还的,就当帮忙了……俺表舅好点儿了没?我来看看他!”
进了陈枝芳家,在炕上见到了陈枝芳的父亲,也就是韩厚根的二表舅,陈水泉。
五十来岁的庄稼人,在炕上捂得严严实实,炕边儿挂着吊瓶,脸色灰白,不时的咳嗽几声,看上去无比虚弱;韩厚根的二表舅妈,吴秀莲,坐在炕沿儿上擦拭眼泪,声音哽咽,和韩厚根打了一声招呼,转身走了出去。
“表舅,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韩厚根把水果放在旁边,一脸憨厚:“枝芳那事儿吧,我想了又想,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刚在家里看电视,咱家那个亲戚,卫明凡,他公司里有个律师,姓秦,打官司可厉害了!咱们联系联系,让秦律师帮咱们告状!”
陈水泉撑着胳膊从炕上坐起来,还没说话,眼睛里就已经泛起了泪花。
太难了!
他闺女在外面打工,收入不算高,但也能维持温饱,每个月还能给家里打点儿钱,本来一切都挺好!尤其是上一次,因为癌症事件,安雪凝的公司给村民赔了好多钱,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可是——女儿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可陈枝芳是挺着大肚子回来的……呃,也不算很大,刚刚显怀,四个月多点儿。
“那个畜生,他不是人啊!”陈水泉想到伤心处,嚎啕大哭,泪如泉涌!
把陈枝芳搞大肚子的,是她的同事,在干果厂的车间副主任!
这个副主任可不一般!
他叫周志阳,今年二十岁出头,干果厂的总经理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因为干果厂只是“崇明集团”的下属子企业,而集团大老板,资产几百个亿的牛人,是周志阳的亲姑父!
“本来,枝芳跟了姓周的,也算咱家高攀。”陈水泉老泪纵横,看着旁边的女儿,无比痛心:“可他祸害了枝芳,吃干抹净不认人,还逼着枝芳打胎!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又把我打成这样儿,医生说是肝破裂,花了老鼻子钱——厚根啊,这些都要跟秦律师说说,不能便宜了那个姓周的,告他,一定得告他!”
韩厚根连连点头:“我就是为这个来的。表舅,你的病例呢?我得带上!还有枝芳,她是原告,秦律师肯定有很多话要问她,最好也跟我一起去……”
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陈枝芳,“你打胎这都一个星期了,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跟我去找秦律师,行不行?”
“我,我不敢……”陈枝芳低着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说不出的可怜:“厚根哥,咱别惹事儿了,周志阳的背景太厉害,咱们惹不起啊,还有,还有——你说的那个秦律师,请她打官司要花很多钱吧?家里的钱都给我爸治病了,没钱打官司啊!”
韩厚根急的直挠头,突然伸手进口袋,掏出自己新买的智能手机:“枝芳,你别急,钱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先问问,秦律师怎么收费,提前把钱准备好!”
他的联系人列表里,当然不可能有秦安然的电话,也没有卫明凡。
但他有别人的。
备注:小王兄弟。
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