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黄跃闻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在他想来如果能有一男半女,林西岳是不可能太执着于孩子姓什么的,那就只能跟着老黄家姓黄,这辈子就是他们老黄家的根苗。这么一想黄跃闻连忙给家属打电话,电话里没敢说,只让她中午到省城来,老两口出去吃个饭。家属坐高铁很快到省城,正赶上黄跃闻下了班,在宿舍里做了点火锅,黄跃闻沉吟再三说起路越民的建议。家属大惊,慌忙警告道:“你怎么肯定路越民是出于好心?”“那是肯定的,路越民下去的也很不服气啊。”黄跃闻道,“但他路越民多大的年龄了,有了好不容易才有的退休待遇,他还敢得罪一个舍得玩命的人?”何况,路越民这么建议,大概率也是为了拉拢他,不让他把海州帮的一些事情推到他路越民头上来。他这辈子都不敢让人把海州帮老大的名声退给他路越民!所以,黄跃闻压根不怕路越民将来会捅破这件事。家属想了很久,心里乱的很。“我看我们这么想也行,但不要去推动。如果他们真的情不自禁在一起了那一切都好说,如果没有,我能也不要催促。”黄跃闻试探。家属苦笑道:“我看八成有希望,大丫头回到家心情都好多了,人家有能力有手段,我看她对人家就跟对别人不一样,可这要是惹了楚家,你还能平安落地吗?”黄跃闻笑了。我有功劳在手,还怕谁不给我正常的退休待遇?“这件事最好能尽快,要抢在那个垃圾被枪毙之前发生,要不然,将来有了孩子就说不清了。”黄跃闻咂嘴说。夫人不由怒道:“你还是埋怨我没给你老黄家生个儿子!”“嗯。”黄跃闻点头道。……为了有个孙子,你脸都不要了是不?黄跃闻老泪纵横:“你看看我一个堂堂正厅级干部回老家见了人家亲戚敢大声说话吗?”没有儿孙在身边长着,大部分到了那个年纪的人都是这个心态。可大小姐自己不愿意那一切就不用说了。黄跃闻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背负的太多。老两口相对无言半天,快到上班的时候,女儿电话打过来。得知父母在省城,黄大小姐也很高兴。然后通报说她刚和林西岳打了电话,准备晚点去找洪亮的家属聊天。黄跃闻心里琢磨一下,在她挂电话之前故意警告道:“别跟人家往一块跑,更不许发生关系!”黄大小姐不由气急,压根就没往别的方向想。扔下电话,她反而担忧黄跃闻可能还不愿意放弃对海州帮的扶持。这么一想,黄大小姐不由琢磨,那要是她和林西岳有点什么,老黄会怎么选择?“我真是疯了,想这件事干什么。”黄大小姐发了半天呆连忙摇摇头,可准备穿外套的时候,看到手腕上的伤痕,她不由想起林西岳的态度。他不是冷眼旁观的那么冷漠,反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这个人,下手狠辣的时候那真是冷酷无情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家乡都不照顾。但他对受苦的人,哪怕是他的敌人他都会充满同情。那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感同身受的痛恨。那……看看自己的身材,再摸摸自己的脸颊,黄大小姐呼的一声笑了起来。如果真能和他发生点什么,那也挺好的啊。而且还能把老黄从海州帮给拉出来,一举多得哦。大小姐一时间有点热得慌,情不自禁又拿起手机打电话过去。林西岳正在村里带着蒋婷搞调查呢,被他教育过来的几个女孩跟着他们,叽里咕噜说着柴米油盐的日常。林西岳心里很振奋,我做了点有意义的事情。黄大小姐的电话过来,林西岳还很奇怪,刚打过电话又有什么事?黄大小姐道:“我回到家找我妈,她居然去省城了,跟我爸在一块。我听着,我爸好像对海州帮还是有感情的,我担心他还会跟胡强那帮人混在一起,你有什么办法不?”“这你也得理解,你父亲大半辈子都在海州工作,海州帮这个由人组成的团体,在他的生活中占据了多少分量,你我是不可能理解的。而且,这个东西是在改开初期和发展过程中随着各类社会现象一起出现壮大的,要被彻底消灭也需要一段时间。对你父亲来说,他不忍心不舍得我们必须理解。只要是走在自我改变的道路上,黄副校长就是有功的,就是应该被鼓励的,你不能要求一个老头那么快完成思想转变,你得让他自己想通了再说。”林西岳劝导。黄大小姐听着听着眼光里的喜悦便越来越多。这个人,他权势并不太大,考虑问题也未必就那么全面,但他想问题的角度和心态总能挑起人家心里的不安分。剩下的他在说什么,黄大小姐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心里也同样想到了一个问题。时间!她那个无恶不作的男人,被枪毙是肯定的,而且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感情。那抢在他被抓之前,如果和林西岳能有那个关系,再有个孩子,老黄还怎么坚定地走在对抗的路上啊?“就这么办!”黄大小姐决心已定。再聊了一会儿,她急匆匆挂断了电话,给结拜姐妹打电话晚点过去,她自己先去了医院。她是被伤害的很重,但她自己知道,她还能有当母亲的机会,而且不少。果然,在医院一检查,黄大小姐抿着眼眸,她只要一段时间的调养,算好日子就一定能怀上,只不过要担负普通的孕妇不必承担的一些风险。这个风险她愿意承担,也有那个心理准备去承担。“再难还能有这些年难么。”黄大小姐心情无比通达。然后到了洪亮家,洪亮下午请假也在家休息——其实也是在等黄大小姐通报黄跃闻的态度。他也不想继续对抗下去了。对他这个工作上没什么过错的人来说,他的前途还远大的很,凭什么要给胡强屈凌波那种人当了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