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跑的脚不沾地从外面回到办公室。他发现许多事情没有看着那么简单。原本他只是作为钱亮的专职秘书，虽然兼任着市政府办公室副秘书长，但没有实权，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如今办公室许多事由他来负责，他顿时感觉责任重大。就拿这两天的事情来说。他想把问题解决的漂漂亮亮，让大家都无话可说。可刚解决了那五个没脑子闹出的大矛盾，又澄清一部分事实解决了网络舆论。张秘书觉着很开心，他也有了处理问题的能力。可是一回头，怎么还有人在质疑？这下要怎么澄清？章斐然人家是自己考上的省考分配到文化宫的，怎么在一些人眼里就成了文化宫有什么利益，人家才待在那边的？“麻烦的是，现在文化宫要彻查，那很容易让一些人的猜测有实质证据。”张秘书苦恼得很。这时常小青也过来，作为分管常务的副市长他对市政府内部的事情有一定的决定权。常小青推开门呵斥道：“张秘书你是怎么解决问题的？这么点事情，怎么还没处理干净？”张秘书不由生气道：“这明显是有人在胡整，谁能让所有人都满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来问我，你马上跟相关方面联系一下把网上的质疑解释一下。”常小青猛烈抨击道，“当了这个领导你就要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没这个能力你占着位置，还让不让能做事的人上去？”张秘书就知道他会这么找茬，可人家找的茬他没办法反击。他是副秘书长，又是钱亮指定解决这个问题的领导。常小青批评他那是人家的权力。“明天上班之前，你把这个问题解决好，解决不好你这个副秘书长也不好当了，那么多干部，还找不出个能办事的人了？”常小青说完就离开了。张秘书又气又急，他很想找常小青骂回去。你常务副市长不也没法解决那么多问题吗？可他没林西岳那胆量。思来想去，张秘书打电话跟林西岳商量。他想过，常小青的找茬倒也给了他一个思路。“章斐然是通过考试进体制的，组织部对此很清楚，如果组织部出面澄清一下，是不是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张秘书询问。林西岳错愕：“你怎么这么天真？”张秘书不懂。“这件事解决到这一步，该解决的已经全部解决了，还有什么需要解释？有关领导可以不懂，但他们最多只能说你对舆论工作不重视，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你问他们，群众里面有没有坏人？网民的质疑是不是都是合理的？”林西岳道，“你让他们去找组织部。”这，行吗？张秘书担心这会被说成是不负责任。“网民的质疑，该听的你弟诶听，不该听的要坚决不予理睬。组织部那么闲啊，就为这点事专门给他们解释一下？”林西岳道，“至于文化宫要处理的事情，那是文化宫领导层出了巨大的贪腐问题才要被处理，牵连别人干嘛？”张秘书心里没底只好去找钱亮，钱亮也很惊讶地反问道：“这点事情一质疑就要立即解释，而且还要市政府给予解释，你以为你是什么？发言人？要解释，那也是组织部门的解释，你要考虑这个那是越界了。”这下他看出来了，他这个秘书就是斗争经验太少了。区区常小青的一个质疑他就乱了阵脚，却没发现常小青的恶毒之处。这跟人家林西岳没法比。钱亮告诫：“你跟林西岳多学一点，人家对常副市长的本质就很看得透彻。”张秘书还是没听懂。“常副市长是想让我们把组织部巩部长拉进来，你还不明白？”钱亮耐心教导道，“这个人的目的是把水搅浑。”张秘书这下才明白常小青的恶毒之处，他明显是要把组织部巩建业和章家那个老头也拉到这场舆论风波中来。只有拉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常小青或者什么人才能火中取栗试图渔翁得利。可常小青是常务副市长，人家不同意对还在质疑的声音不管不顾，办公室难道就不搭理？钱亮完全看出来他这个秘书的能力了，有问题他想到的首先是怎么让领导满意——还分不出这个领导到底是好意还是歹意。这就太需要教育了。钱亮让张秘书先去审查几份他的讲话稿，自己给楚建国打电话。楚建国原以为有什么大事，一听居然是张秘书工作能力欠缺，就让钱亮多给张秘书一些机会，让他多接触一些不同的工作机会让他多锻炼。但这件事也让楚建国多了一个想法。林西岳的进步很快，判断问题的性质的能力和处理问题的思维方式就跟天生就会似的。他是怎么学的这么快的？林西岳当然是一方面看书一方面看别人的操作经验。而且他还不认为自己现有的水平就已经很优秀了。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能力，越反思越觉着距离成熟还差得远呢。所以他对自己面对的任何问题，都首先会根据政府职能部门的设计先划分清楚一个明确区域。这个区域应该是谁负责的，他就从这个负责部门的职能定位来考虑。然后再考虑综合因素。这样一来，林西岳解决问题的能力自然是大大提高。当晚，林西岳跟黄大小姐打电话，让她到市委宿舍这边来过年。黄大小姐对此有一点顾虑。她担心会引起有些人的闲话。“那些人可没什么道德底线，万一让他们传出去说我跑过去和你一块过年，现在的网络你没办法控制。”黄大小姐一说。林西岳就说过来跟吴小曼一块过年。“我哪来时间回宿舍过年啊，晚上可能要在市委办值班，楚书记不回来，高副书记总不能一个人待着，到时候你们一起过年，既保证安全还能有个伴。”林西岳道。黄大小姐欣然接受了他的这个邀请。同时她还疑惑地提出，最近这段时间那帮人的活动怎么少了。意思很明确，她那个混蛋丈夫最近没有去找过屈凌波和胡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