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瑜君又一直不让他插手太多,只想让他尽快归他国。</p>
云惊凰在傅瑜君眼里,其实并没有看到关于对感情的豁达。</p>
有些人一旦爱了,便是一生。</p>
即便头发花白躺在床上那一日,恐怕心中记起的人,依旧还会有他。</p>
傅瑜君被问得一滞。</p>
她暂时没有回答上来。</p>
远处,容稷正好是这个时候走了过来。</p>
他还是一袭月白色的锦衣,有南黎太子该有的贵气,也有久居困境后磨砺出来的沉和,随然。</p>
容稷特地挑她身边有人的时候过来,是为了避嫌。</p>
他在一米远之地停下脚步,将一个锦盒递给云惊凰:</p>
“帝妃,我来归还此物。”</p>
云惊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赠与帝懿那枚戒指。</p>
与她手指上的戒环,是一对。</p>
帝懿以为送给他人,就能让她和他人在一起。</p>
可他不知道……</p>
戒环里面还刻了帝懿的名字。</p>
这是专属他的。</p>
她也是专属于他的。</p>
容稷道:“昨夜战帝走得匆忙,留下此物便离开。”</p>
他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p>
但云惊凰对帝懿的感情,他比谁都清楚。</p>
他对云惊凰……</p>
其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p>
被她所救,后来教她习武、写字,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点一点成长,又成长成连他也惊艳、触之不及的存在。</p>
让他为云惊凰处理一切事务,甚至付出生命,他也绝无二话。</p>
但他的确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p>
尤其是在帝懿离开后,趁人之危。</p>
容稷道:“帝妃,镇南军永远会为你所用,只要你一声令下,无所不从。”</p>
而他,也永远是镇南军的一员,可护她一生,但只是忠诚的下属、朋友。</p>
曾经,也是她的师父。</p>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p>
容稷又提点她:“感情之事也如行军打仗,不进则退。</p>
做出不同抉择,战局也会不同。</p>
帝妃可问问自己,想要何等战局。”</p>
云惊凰皱了皱眉。</p>
想要什么战局……</p>
似乎有什么云雾在慢慢散开。</p>
好一会儿后,她才抬眸看向容稷:</p>
“容世子,多谢!”</p>
容稷离开后,云惊凰又对傅瑜君道:</p>
“母亲,傅家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我暂且不会回去。</p>
母亲误了一生,我不想再如母亲一般,走到不可挽回之局面。”</p>
傅瑜君还想说什么,云惊凰凝视她问:</p>
“母亲,若回到当年,你还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吗?”</p>
傅瑜君再次被问住。</p>
其实即便没有云震嵘的背叛,那些年里,她也会无数次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人。</p>
或是讲台授课,或是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或是一遍又一遍给她讲她不懂的内容。</p>
但因为她成了云家妇,她恪守礼仪,她逼迫自己彻底忘记。</p>
即便云震嵘未出事,兴许到死那日,她此生唯一的遗憾……</p>
云惊凰迈步回到龙寝宫。</p>
开始收拾小包袱。</p>
一套换洗的衣物,一些日用品。</p>
容世子说得对,感情犹如行军作战,不进则退。</p>
若她不进,她将只能后退。</p>
后退,要么是孤独终老,要么是另嫁他人。</p>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接受的人生。</p>
她也接受不了她的世界里,从此和帝懿再无关系。</p>
哪怕她走了一百步,帝懿依旧厌恶她又如何?</p>
她愿意再走一百步、一万步!千万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