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和周弥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没吵过架。
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她生闷气,他递台阶去哄。
但今天好像格外不一样。
她听见了白宁对周弥说的那些话。
于是格外反常的平静。
然后冷漠地说了分手。
周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酒店走廊尽头,他躺在沙发上看着影影绰绰的壁灯。
在温栀离开他的那一刻,他的病情就控制不住了。
扔了好多东西在地上。
玻璃碎片和瓷片碎了一地。
隔壁的沈池言听见巨大动静,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冬天还挺冷的,沈池言环抱着自己在门口探出头看了看。
“阿弥?”
他试探性喊了声,走进来。
周弥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一处一眨不眨。
沈池言从没见过这样的周弥。
走近了。
他发现周弥眼里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眼白处很夸张地布满了红血丝。
沈池言快速扫了一眼房间,没有温栀的身影。
他坐在地上,陪着周弥,“吵架还是闹分手呢?”
周弥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沈池言抓了抓脑袋,都说他在感情上是花花公子,但其实对于感情他并没有很深刻的感触。
身边的女伴合心意,就宠着。
闹脾气了,就给点钱分了。
全凭他当下的心情。
但温栀和周弥情况不一样,他们是真的在认真谈。
奔着结婚去的。
他一时间反倒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了。
可能是女伴看沈池言长时间没有回去,便拿着一件男士浴袍来找他了。
俩人房间离得极近,周弥房间又没有关门。
“池少?”
沈池言女伴拿着浴袍敲了敲门。
沈池言皱眉,起身去到门口,接过那件白浴袍。
将人打发走,沈池言关了门,重新回到周弥身边。
刚在地上坐下,就听见沙发上的人喃喃低语,
“没分。”
“是她不要我了。”
刚把浴袍穿上的沈池言打了个冷颤,听见周弥的那句话,他感觉比没穿衣服还冷。
周大少真会开玩笑。
单方面分手不也是分吗?
这不就是掰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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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弥突然就很怨恨温栀。
那一刻。
没来由的。
他做了那么多,她凭什么说走就走,她根本不爱他,对他的感情都是演出来的!
说好了不背叛他,会去爱他。
都不算话了。
那天晚上沈池言几人丢下各自的女伴,拿着酒来到他房间。
整箱整箱的高浓度酒,大有一种借酒消愁的感觉。
他那天晚上喝了好多酒,都没有醉。
第二天他依然能清醒地记得他说过的那些狠话。
‘她被讨债的人围着的时候,是我给了她一个家,她温栀的命都是我的。’
‘劳资让她走了吗?她就走。’
‘没良心的,被我逮着我弄死她。’
‘她会后悔的,一定会。’
他说来说去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狠话。
沈池言和季梴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但周弥说的最多的话是,
求你了,温栀。
别不要我。
.......
温栀似乎没后悔,因为她每天一如既往上学,打工。
他倒是在第二天就后悔了。
恨不得去求她回来,
怎么求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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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弥真的没再出现在她身边。
甚至连学校的研究项目,他也主动找借口退出了。
沈池言在有几人的小群里面发了图片。
他要回英国了。
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温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行尸走肉的日子。
她表面依然是那个缩在人群中,努力学习的小透明。
但很多个深夜,她都无眠,睁眼到天亮。
这种情况,只发生在父亲刚坐牢的那段日子。
黄安馨和顾琳她们很心疼她,带着她去参加各种社团活动。
学校的每个社团都有一个专属的教室,教室的后墙总会有一部分是留给优秀毕业学生的照片墙。
她在很多面墙上都看见了周弥的照片。
“参加社团能见到优秀毕业生吗?”她突然问。
黄安馨正弯着腰填进团申请,“当然了!学长学姐们回学校都会去各种社团开讲座。”
温栀盯着墙上的照片。
笑了笑。
那几年,她几乎进入了所有的社团。
忙到连轴转。
可周弥,一次都没回来过。
他们依然没见到面。
她也依然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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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她接了一个活儿。
是她加入的那个艺术社团,参加了一个比赛,一群人拍了部短片。
里面的赞助都是她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