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天,罗耶乸来访。
“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是你!当然记得,永生难忘。”
罗耶乸莞尔一笑:“我想请先生帮个忙,能否赏脸一坐?”
祝大球总感觉她像一个人,试探性的问:“请问您认识朱革吗?”
“啊?再熟悉不过了。能直呼他名字的,在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快随我来。”
在罗忙忙的饭店,罗耶乸望着肉铺摊位,道:“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出来卖肉了。”
祝大球将与朱再续的经历,全部告诉了罗耶乸。
“仇恨,是他活着唯一的欲望。这可如何是好?”
罗耶乸深深忧虑着。
“您认识屠夫?”
“认识。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先生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以随时走。把启榆和她母亲也带上,无人阻拦。”
“可惜我失了能力,否则不会这样一筹莫展。”
“谢谢先生的好心,我们会想办法的。他的目标是画镇,我们自有对策,你先回去。”
祝大球刚入榆树林,就遇到正巴望的启榆。
“可以离开这里了,教母已经同意了。”
启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一旦离开这里,自己在他面前就失去立足的根本。
“挺好的。”
“你好像不高兴?”
注意到她已经换了一件葱白短袖衣,胸前绣着一对桃花,微微鼓起。
“高兴,高兴,只是有点突然,你怎么认识教母的?”
启榆低着头,心神不定。
祝大球弯腰、侧身,仰脸窥探着她。凝眸良久,才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我们先结婚,再离开,如果你愿意的话。”
启榆点头确认,身子软在他身上。祝大球脑子一片空白,内心狂跳不止,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许久,启榆问道:“你嫌弃我?”
“没有。我被“刀韵”所伤,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我只知道画有气韵,没想到刀法也有。所以不知道如何来调理身体,和你结婚会不会害了你?”
“我本以为人生没有什么乐趣,偏偏是你将我从那种肮脏的地方拉了出来。那时我就信任你,赖上你了!
你若是怕自身条件不够,我不介意;你若是怕危险,大不了陪你一起死!”
启榆口气坚决,祝大球大受震撼,脸贴近她的脸。
“有你在,不孤单。”
启榆发现他没有以前那种灼热的态度,冷静的有点冰冷。
“你转过头,我让你看点东西。”
祝大球听到衣服窸窣的声音,既想看又不敢看。
过了一会,启榆道:“你可以转过头来看了,看这里。”
她肩上有三根不太明显的针形纹路,聚集着朝一个方向,被她粉白的皮肤基本掩盖了。
“这是阿联族人的标识,也可以说是图腾,原本是三种颜色,金色,红色,白色。我已经十来年没有去扎色了,所以颜色基本上淡掉了。”
“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叫针叶刺,就是松树上的叶子。松树一年四季都是青色,表示万年长青。聚向一个方向,表示三位一体,三色表示三大家族。”
“不知道你的左肩有没有,我也想看看。”
“没有,就在右肩。纹在这个位置,意味着肢体与身体的关键,都得到三位圣主的庇佑。”
“还有呢?”
“这个标识就这几个意思,其他没有了。”
“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民族的隔阂。”
祝大球心想,她是棺主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