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冷笑道:“瘦了。”
“在家没好好吃饭?”
宁栀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刚刚转学,压力有点大。”
余学深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也是,这么晚才回家,看来确实压力大。”
冷白的车光打在他白净斯文的面皮上,将他的笑容衬托出几分阴冷与诡异。
“我们家的门禁时间是多少?”
“…八点。”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抬起来晃了晃,笑道:“你迟到了。”
宁栀抖了一下,垂着眼眸,低声道:“对不起。”
余学深却摇摇头,慢慢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是小栀,我觉得迟到就会有惩罚,你说呢?”
……
别墅门打开,是妆容优雅精致的宁珮。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还有几天吗?”她浅笑着接过他脱下的西服外套,仔细挂好。
余学深轻描淡写:“项目会提前结束了。”
宁珮笑容柔和,语气绵软:“你出差这么多天,辛苦了。我给你熬了补汤,在饭厅放着……”
余学深打断她的话:“我回来前已经用过饭了。”
看着余学深带着宁栀上楼的身影,宁珮脸上的笑冷却下来。
她刻意化的精致妆容、精心挑选过的香水将无人问津的她衬托得如同一个小丑。
费尽心思都得不到丈夫关爱的小丑。
不久后,安静的饭厅突然爆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女佣急忙赶来:“夫人,怎么了?”
宁珮看着碎裂一地的瓷片和四溢的汤汁,平静地说:“没什么,刚才失手,把给学深熬的汤盅打碎了。”
女佣一脸可惜:“这可是夫人您熬了一下午的……”
宁珮的手颤抖了下,面色有些苍白地吩咐道:“好了,你将这里收拾一下,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上楼休息去了。”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是面积最大的房间,醉心艺术的余学深将它装修成自己的书房,平时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这里,平日里也不允许人随意进来。
宁栀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同走了进来。
余学深走到房间最南侧,那里是一个嵌进墙面的巨型书架,收录了许多外面市面上买不到的珍藏典籍。
他伸手在第二层的书架后摸索了一阵,书架后发出滚轮机械转动的声音,下一刻,书架自中间裂开,一道隐藏其中的房间出现在二人面前。
饶是早就做过心理预设,但看着眼前这个带给她多年噩梦的地方,宁栀还是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那是她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像是被潮湿粘腻的蛇攀上肌肤一样的恶心,恐惧。
但她清楚,今天这一遭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迈着僵硬的步伐跟着余学深进去了。
这其实是个很平常的房间,配备有办公桌和休息的床,但房间的墙面上却挂着一些很……奇怪的东西:特制的软鞭、实木的戒尺、各种花色的绳索……
林林种种,整面墙都是这类东西。
乍一看,令人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