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傻眼归傻眼,很快我就长舒了一口气,讲,还好还好,幸好这上面是我的名字。
否则的话,要真是吴听寒的名字,那我岂不是得内疚死?----我知道吴听寒之所以愿意来我们村,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我们村的村民,但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我找来的。
但吴听寒听了我的话后,却是一把抢过牌位,冷冷的冲我说了句,好什么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我知道这牌位写着我的名字没有什么好结果,但我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坏。
不过为了不让吴听寒有压力,我还是强颜欢笑的对她讲了句,我啥忙都帮不上,死不死无所谓,你没事就行。
吴听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而是左手手腕旋了一个花,那红头笔尖便自下而上的,在那块牌位上一拂而过。
让我瞠目结舌的是,那笔尖略过之后,牌位上原本写着的‘陈寺青之灵位’几个大字,瞬间消失不见!
原本的牌位,就这样被她拿画笔轻轻一抹,就变成了一块从没用过的木牌!我知道这是他们匠人的手段,但近距离看见,还是被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抹掉名字之后,她手腕一抖,画笔笔尖径直朝木牌戳去,后者应声断作两半,被她随手扔在地上,就不再理会,而是迈步往前走去。
我急忙跟上,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问她,讲,刚刚那是什么手段?
她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并且脚下的步子比之前走的更快了些,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
看见她这副模样,我顿时就有些慌了。之前被困在对景挂画里的时候,那么惊险刺激,她都没有露出这种表情。但这一次……
看来刚刚那口拦路的棺材和那块牌位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要不然向来淡定的吴听寒,脸上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我又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她都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一次比一次加快,以至于到最后我都要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差点没把我累死!
这时候我多希望这条通往我们村的山路能有几个岔路口,那样的话,她吴听寒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肯定会停下来等我一下。可好死不死的是,山路就这一条,傻子都知道该怎么走。
有好几次我跟不上的时候,我也想过先歇歇,让那体力异于常人的娘们儿先去村里就是,但每次我要停下的时候,前面都会传来吴听寒那冰冷的声音:陈寺青!
她也不多说,就这么叫我一声名字,使得我不得不振作精神,迈开灌了铅的腿,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每次我想要休息的时候,都会被她一声轻喝给制止,以至于我虽然背着重重的背囊,但最后却比平日里还要早一点进村子。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按理来说家家户户应该是烧火煮饭的时候,但从进村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每家每户的院子里太过安静了,就好像是没人一样。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吴听寒,吴听寒并不理会,而是站在村口,皱着眉头看着我们村子,足足看了好几分钟,才伸手往前指了一下。
我这才明白过来,吴听寒并不知道我家在哪里,这是要我带路的意思。
我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快步向前,领着吴听寒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陈谷子院子的时候,我看见他家的房门已经被人上了锁,应该是顺利出殡了。
我一边走一边给吴听寒介绍这是谁谁谁的房子,但吴听寒跟之前一样,好像听都没听到一样,只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亦步亦趋。
走过拐角,就能看见我家院门,没有上锁,说明王先生在家里,这让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推开院门,我刚要喊王先生,结果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我看见,在空旷灰暗的堂屋里,竟然摆着一副厚重的漆黑棺材!十分扎眼!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爷爷又回来了,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还没站稳,就被吴听寒一脚给踹进了院子。
而她踹完之后,与我擦肩而过后,便径直朝着堂屋里走去。
我小声提醒她,讲,有可能是我爷爷又回来了。
但她依旧置若罔闻,而是走到棺材旁,伸手拍了拍棺材,从脚拍到头,前后一共拍了三下。
说真的,我被她这个动作都给吓傻了!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棺材,你丫的竟然用这么不正经的方式去拍打棺材,你丫的是不想活了吗?
再说了,如果里面躺的是我爷爷,以我爷爷的脾气,你这么轻挑的去拍他老人家的棺材,他能放过你?
就在我为吴听寒捏一把冷汗的时候,更刺激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吴听寒拍完之后,竟然直接冲着棺材讲,糕子是生是熟?
好家伙,你当这棺材是蒸糕店的蒸笼?里面躺的尸体是发糕?
这吴听寒绝对不对劲!
她从看见那块牌位开始就不对劲!
会不会是被那块牌位给吓掉了魂,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怪异的行为来?
就在我准备上前把吴听寒拉离棺材的时候,我听见棺材里面也传来了敲击声,前前后后也是三下,只不过是从头拍到脚。
敲击声过后,里面就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讲,拖跟条子,半生不熟。
吴听寒讲,山上砍柴山下烧火,念招点子。
话音刚刚落下,那厚重的棺材盖子嘭的一声就被推开,径直坐起一人,披头散发,眼睛凹陷,黑眼圈都快要占了半张脸!要不是仔细看,我都要以为他是鬼非人!
他先是看了一眼吴听寒,然后冲我大喊,狗日滴,你小子阔以哈,居然哈没死!
听到他这声音,我才敢确认,他就是王先生。
我讲,王先生,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他从棺材里跳出来,讲,你哈好意思问我?从你走咯,老子就没一天安生过,你要是再不转来,我就要下去跟你爷爷作伴咯。
说完这话,他突然指着吴听寒讲,她是张哈子么子人?
我闻言一惊,讲,王先生,你是能掐会算迈?啷个晓得她和张哈子有关系?
王先生讲,她刚刚自己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