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难道让你们出去染及大众吗？要为更多的人着想啊！那些未曾染病的人，也怕！”</p>
“谁来救救我们，六小姐，你在哪里！天花你救了我们的性命，现在你在哪里！”</p>
“求苍天垂怜，我们没有做过恶啊，求天神保佑我们！”</p>
“我才刚娶妻，我妻才怀有身孕，还在等我归家！”……</p>
东巷乱成了一团。</p>
官兵已经把东巷给围堵了起来。</p>
哭嚎之声，响彻云霄。</p>
南绛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p>
在快要靠近济民堂时，便在雨里转身，朝着西疆的方向重重跪下去，双手交叉贴在胸前祈愿：</p>
“阿爹，阿娘！女儿承担巫族使命，选择做圣女，当巫医之前，你们就曾说过，一行有一行的责任，每个人都要挑起自己的职责之内的担子，圣女跟巫医都意味着牺牲，事到临头时决不可退缩。当初南绛不懂，如今都明白了！”</p>
“今日，南绛虽身在大周，医治的是大周百姓，但人命就是人命，无关地域。若是南绛不幸染病亡故，那便是光宗耀祖，不辜负当初从医的决心，更不负做巫族圣女的路！阿爹阿娘，女儿今日，要挑起自己的责任，若生则满门荣耀，若死，则光宗耀祖！”</p>
南绛朝着西疆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p>
再起身时，娇弱的身子，面向了那些眼中含泪的哀哀等死的百姓。</p>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不舍自己，谁入地狱。”</p>
当时陆鹤哄骗着她离开，还开玩笑跟她说了这样一句。</p>
陆鹤把自己都舍进去了。</p>
她也没什么好怕的。</p>
“南绛！”</p>
一声呼喊，从南绛身后传来。</p>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会往这种地方来？</p>
只是南绛转身，便看见——</p>
季大夫撑着油伞，手里还提着药箱。</p>
他来了！</p>
季大夫衣摆跟鞋子，已经全然湿透，在雨中步步前行。</p>
随着他的脚步前进。</p>
南绛看见，季大夫身后，一把把油伞，也随着他，涌入光明之中。</p>
“季大夫！”</p>
平时在药堂，病人多一点就嚷嚷着累，到处偷懒的季大夫，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p>
而且，不单是季大夫自己。</p>
就连济民堂当初阿姐拢入手的大夫们，在这个时候居然都来了。</p>
他们看见南绛，显然也是惊奇的。</p>
“你们怎么会来的？”南绛不敢相信。</p>
这进来，便是九死一生了！</p>
圣母，指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轮到它们头上，永远能用道德来绑架别人发善心，慷他人之慨，让别人倾尽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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