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岑应会,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他。
此番能在檀织许的阴阳怪气之下,与她有来有回这么长时间,耐心早已经用尽了。
“四丫头啊,伯伯今日前来,也不全然是与你叙旧来的。”
他看出来檀织许在和他绕弯子,索性直说了。
檀织许“嗯?”了一声,“不知岑伯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吩咐可谈不上!”岑应会摆摆手,“只是受人之托,想说和说和罢了。”
“说和?”檀织许依旧是一副懵懂不解的模样。
就如同檀织许摸不清岑应会是否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和算计一般,岑应会也摸不准檀织许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天降横财赌坊,你可知晓?”
“这怎么会不知?”檀织许浅笑着说:“伯伯莫不是到现在都没得到消息?我家这赌坊,就是被天降横财赌坊给收走了。”
“我爹为此还气病了,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狠狠教训了一顿,最初是想着花些银钱,将这铺子赎回来的,可人家赌坊一张嘴就要两万两白银。”
岑应会微微颔首,表示这事儿他也有所耳闻。
檀织许继续说:“咱们都是做生意的,岑伯伯应该也很清楚,这铺子若是人家愿意八千两银子给我们,我爹因着过往的情怀,也就收回来了,哪怕涨个一两千两银子,也能忍了,可两万两绝不是小数目,伯伯您也是知道的,这铺子不管怎么说,都值不上两万两银子。”
“是是是。”岑应会连连点头。
他暗恨,自己那时也是糊涂,竟然因为一封没有来处的密信,就冒然相信了对方的提议。
如今这八千两银子花出去了,那远不值八千两银子的铺子,只能压在他手上了。
没有货物和伙计,甚至连家具檀织许都让人搬走了,就占着这么个地儿,那么点大一个铺子,倒手卖出去,能卖个六千两就已经到头了。
还有在赌坊,他为了算计檀贵君入局,还花了不少银子。
这里外里,赔了个底掉啊。
“这也正是伯伯来找你的原因,那赌坊的东家,与我也有过数面之缘,知晓我与你父亲关系不错,专门找到我,让我帮忙说和说和,愿意让你们原价将铺子赎回去。”
岑应会觉得,檀泓章一个爱面子的人,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同意的。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是檀泓章,而是檀织许。
恰巧,檀泓章的颜面,于檀织许而言,屁都不是。
“这个……”檀织许面上露出几分迟疑来。
众所周知,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机会。
岑应会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檀织许的眼神便热切了许多。
殊不知,檀织许一摇头,迟疑就变成了愧疚。
“此事既然是岑伯伯亲自做了中人帮忙说和,按说我断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檀织许好声好气的说话,岑应会的心底却陡然生出一丝寒意来,再看向檀织许时,眼中就带了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