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要借的就是围观百姓的东风,想要借此给檀织许施压,若是进了院里算盘岂不是全都要落空了!
“老婆子命不好啊!竟让侯府遭此横祸,败在了我的手里,织许,你让我上哪凑够交还朝中的银钱啊!”
“老夫人慎言!”
檀织许冷声打断了老夫人的哭喊,不要命可别扯上她一起。
“侯府被罚是有错在先,圣上明察秋毫,又看在故去老侯爷的面子上,已经给宋家留够体面,老夫人可莫要再胡说了!”
老夫人身子一颤,只顾着给檀织许挖坑,倒忘了谨言慎行。
若这番话传到金銮殿,可不就是指责皇帝无故发难难为她们妇幼之言吗?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
老夫人连连应是,终于不敢在院外耽搁,带着张氏和秦欢欢进了檀织许的小院。
“你怎么不帮娘说话!”张氏落后半步,忍不住戳着秦欢欢埋怨,“你不是一向最能说的吗?方才也不帮娘说两句!”
“那你怎么不说?”秦欢欢冷笑,张氏的算盘珠子都要打到她脸上去了。
宋家势弱,檀织许的生意如火如荼,更是得到圣上亲口嘉奖,往后说不准宋家还有多少事要求她,张氏自不会在这时再得罪她。
“左右仇都结下了,你莫不是还想讨她的好不成?”张氏小声嘟囔,也只能加紧步子跟上秦欢欢。
“老夫人,我已与宋家再无关系,你有话不妨直说。”
檀织许让老夫人在厅前坐定,不等她开口便已把话挑明,“我离开时不曾拿过侯府半分银子,如今是在有心无力。”
“檀氏织许。”老夫人当即要发火,话说一半又拐着弯软了语气。
“终归是一家人,织许你这般在外抛头露面,娘也心疼,如今正是个好机会,不如你回家来,你妹妹嫂嫂都是欢迎的。”
“家?”
檀织许拿着和离书递到老夫人眼前,“老夫人怕是糊涂了,我和离出身自立门户,同宋家早无关系了!”
“檀氏!”
老夫人在高位上多年惯了,终究没有什么求人的耐心。
见檀织许软硬不吃,随机露出真面目了,“就算有和离书又如何?在外人眼里你终究是从我宋家出来的,若是宋家拿不出银子抵灾遭了难,往后京中谁还敢照顾你的生意!”
“原来老夫人是要我的银子?”檀织许骤然笑了出来。
“算你识趣。”老夫人面露得意,以为檀织许终于服软。
“可惜我生意所得,已在昨日面圣时赠与生生岛民谋生,除了随身应急的一百两银子,只剩下皇上昨日赏的了,你想要大可拿去。”
“一,一百两银子!”
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打颤指着檀织许,半晌说不出个整句,“你,你打发叫花子呢?”
檀织许摊手不语,如今的宋家,倒真和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朝廷追缴的,是宋家从前贪墨所得,老夫人自不敢拿皇帝的赏银填这个窟窿,却怎么也想不到,檀织许竟把身家都捐给了那群低贱的流民!
“算了娘。”眼看老夫人还要开闹,秦欢欢终于上前,堪堪将人拦住,眸中意味不明,“您这样若是被圣上知道,恐怕会责怪咱们无诚心悔过之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