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青语气宠溺:“师兄也觉得你没有做错……”
长安至洛阳若快马奔驰,只需一天一夜的时间,但因为太子李嗣谦染病的缘故,薛锈陪着他在陕州驿站停留了一晚。
从陕州到洛阳有十三个驿站,走走停停又二天,才顺利到了洛阳行宫。
因为太子大婚之期将近,淑妃又突然染病离世,薛锈去面见玄宗时,玄宗的意思是秘密发丧,等太子大婚后,再宣称淑妃病逝。
太子一到洛阳行宫,行宫管事将他带到了为淑妃密设的灵堂。
跪下磕头起身,太子一脸悲凄:“本宫想见见母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
“这!”
行宫管事眼神闪烁:“太子殿下从长安一路奔波,风尘仆仆赶来洛阳,侍殿下洗漱更衣休整一夜,奴才再将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寻来。”
行宫管事离开后,太子朝薛锈使了个眼神。
薛锈以太子要缅怀淑妃为由,将伺候的宫女太监赶走了。
等人一走,太子问薛锈:“你怎么看?”
“臣以为是拖延之计。”
薛锈提醒太子:“等明日寻到了宫女,管事说畏罪自尽了也是有的。”
“嗯,那一会儿你替本宫盯紧了行宫管事。”
薛锈点点头,提气纵跃一个闪身消失在灵堂外。
等灵堂里只余下他一人时,太子站在淑妃的棺木前数息,揭开棺木就着烛火查看了淑妃的鼻耳口舌,确认完是不是中毒了。
一直隐忍着眼泪的太子,这才欠起身,站在棺木前看着淑妃的遗容,眼泪滚滚落下。
“母妃若是像初见父皇,刚入宫时那般谨小慎微,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太子语声悲恸:“你以为想要什么,努力去争就行了,却没有想过,你和本宫有的东西,只是父皇想给的。”
“或许曾经父皇是倾慕过你的姿容,但如他那般韬光养晦,如潜龙一般的人物,岂会拘于情爱,从来光复李唐大业,掌控朝局,才是他心里最看重的。”
“可惜母妃不懂这个道理,将儿臣扶上了太子之位,在后宫站稳了脚跟,就开始张扬跋扈,妄想不该得到的,你从来当我与十皇妹太过亲近,却不知若不是我与皇妹交好,凭母妃做下的那些事情,早死了十次百次。”
“你从一个潞州歌女爬到父皇宠妃的位置,又有了一个身在储君之位的儿子,便以为什么都可以争一争,何其可笑?”
“到底,你不及贤妃娘娘和贵嫔娘娘那种出身世家大族的人看得清楚明白,也不像鱼娘娘那般通透豁达,才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热泪滚下面颊,太子悲痛欲绝:“欲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儿臣拼尽一切想让母妃醒悟,你终究还是执念太深了。”
“儿臣来送母妃一程,看在母子的情分上,也会查清楚你屈死的原因,母妃一路走好……”
太子对着淑妃的遗容说了很长一段话,生前淑妃不能理解的话,在她死后太子全部倾诉了出来。
直到外边传来动静,太子怕引人起疑,忙敛住泪水,重新盖起了棺木。
“太子殿下,臣回来了!”
太子收敛好情绪,神色恢复如初,薛锈推开灵堂的门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宫女。
看清楚灵堂里的太子,那个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行宫管事要朝芽儿下毒手,求太子殿下救救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