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如今,事情可都妥当了?”
三老爷忙问道,问的问题与之前兰溪问的一般无二,想来,这是他们大家都急于知道的事情。
耿熙吾这回没有沉吟,点了点头。“一切妥当。”
原来,那日耿熙吾在押送粮食回城的路上遭到伏击,起初因为既要护着粮食,又要与人缠斗,加上运粮队伍里有不少府兵都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身手也只是平平,在那里不但帮的忙有限,还会拖累他们。所以,耿熙吾很快当机立断,让老崔带人先将粮食运走,他则和长漠他们几个留下断后。
无论是耿熙吾,还是长漠几个都是战场上真枪实战,踏着尸身血海过来的,哪一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加上,耿熙吾临场作战,那是如同杀神一般的存在。那些人一走,场面便瞬时逆转,那些人眼见着不敌,就要遁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除了那些人预先安排好的灾民的尸首,耿熙吾将那群“流寇”一个不落地拿下,拿绳子捆成了一串粽子。
耿熙吾一个熟读兵书,又浸淫权谋算计当中多年,还能平安无事的人,兰溪能猜到的,他自然也能猜到。这群流寇来得太巧,当中自然有些猫腻,只需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个大概。
所以,那个时候,他的心思便很快地动了起来。
就在长漠将人绑好,禀告耿熙吾可以上路的时候。他却是挥了挥手,已经是计上心头。既然那些人想出了这么一条毒计,他们又何妨将计就计呢?于是,他没有声张,假作失踪,却是悄悄带着长漠,二人潜回了湖州城。
那个时候,湖州府衙正因为他的失踪闹得人仰马翻,见了人自是好一番闹腾。他又趁势说起他的计划,陆詹和三老爷当时便觉得可行,几人商量布置了一番,天亮之时,耿熙吾便带了一队人马秘密出了城去,按计划行事。
直到今日方才回返,也难怪无论是三老爷,还是兰溪都急着想要知道结果。如今听他说一切妥当了,一直悬吊着的心也算可以放下了。
“冯奇说你还拉回来两车粮食,这是?”三老爷松了一口气,便有了心思去关注别的事了。
“我抓住了流寇,而且那些流寇还丧心病狂杀了那么些无辜的灾民,我又一路大张旗鼓地将人送去了杭州,难道他们不该嘉奖我一番?”耿熙吾眼中精光暗闪道,若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一路敲锣打鼓地将人绑着一个城镇一个城镇地游逛去杭州,又是何苦来哉?
“那几位也是小气,师兄立了这般大的功,作何就只给了两车粮食?贾大人府上如何我不知,陈大人和方大人府上我可都是去过的,啧啧啧,那园子修得跟京城的丽园也不差什么了,端的是富丽堂皇,财大气粗啊!”兰溪口中的丽园可是京城有名的园子,据说是前朝一位公主的别院,下了大功夫,花了大银钱整治的,园中造景新奇,精致非常,如今宫中有时设宴也会选在此处,足可见其有多么拿得出手了。而兰溪以丽园和陈、方两家的相比,这话中的骨头,在场众人皆是听得懂。
三老爷却是横了兰溪一眼,忙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四郎那是一片好心,心系百姓呢。咱们湖州城如今最缺的,就是吃穿,四郎,你的心意,世叔代灾民们谢过了。”说着,便要起身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