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吾却如何赶受了他的礼?连忙面色微变,将人扶了起来。
兰溪撇了撇嘴角,师兄的心思她如何能不知?不过一句玩笑罢了,父亲也这般袒护?经此一遭,父亲倒是愈发看重师兄了。兰溪想着,师兄在母亲那处讨了欢喜,又得了父亲的看重,这地位是眼看着就要赶超她了呀?这如何了得?日后她与师兄拌嘴,可还有人会帮她?兰溪突然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的小女儿心思,可没人懂得。
眼见大事底定,三老爷可是高兴得很,“如今诸事都顺了,咱们这一招敲山震虎出去,聪明人都该明白了。我猜那些人也该就此收手了,否则就不好脱身了。”
陆詹和耿熙吾都是点头,眼看着朝廷的赈济也快到了,那些人应该不会再节外生枝。“不过,还得谨慎着,不能大意了。”
三老爷自然点头。
相较于湖州府衙此刻的欢欣鼓舞,顺心遂意,杭州城某座宅邸里,即便夜已深沉,仍然亮着灯。
“饭桶。”一声暴喝,一个茶碗硬声而碎。“我不是吩咐了你,让你准备些霉米就好,到时将这米想办法掺进兰府施粥用的米中,等人病了,这才慢慢散步传言就好,谁让你自作主张下毒的?”
地上跪着一人,脚下碎裂了一个茶碗,衣襟前湿了一片,还沾着两片茶叶,两股直站站,面色煞白,很有些狼狈的样子。闻言,更是抖若筛糠,吞吞吐吐道,“兰府……兰府守卫森严,他们也不知是防着我们使坏,还是天生谨慎,那宅子,还有存粮的库房都围得铁桶一般,属下……属下想尽了办法才溜得进府一次,却还没接近库房,便被逼退了出来……又等了好几日,也没能寻着机会,实在是……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属下才想着下毒也是一样的…….”
“一样,哪里一样?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养你做什么?这么一件小事也办不成,还给我捅了个篓子。”坐在红木圈椅中的人,是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墨发短须,一身暗红色蝙蝠织锦直裰,腰间扣黄玉腰带,一张略胖的脸这会儿因怒气而狰狞,一双眼冒着火,狠狠瞪着地上那人。
“事已至此,子沐莫要着恼。这一局,输了便也是输了,如今看来,终究是我们低估了兰景芝。就算一个存粮的库房也守得这般严实,若是早有防备……此人……这一局,输在此人身上倒也不亏。”
房间的暗影处还坐着一人,沉吟片刻后,语调莫名地徐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