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柔这回没有沉默太久,也没有多余的话,连头也未抬,仍然半垂着眼,语调也一如之前的清冷无波,“从跟在姑娘身边开始,我就是姑娘的人。是谁的人,自然就会忠于谁。”
兰溪略略一顿,然后像是对这回答极为满意一般,弯唇笑开,“很好!这样,也不用急着马上上路,待回去收拾一番,路上我会请父亲帮忙打点,驿站、快马齐备,到了嘉兴,看明情况,给我捎信。另外,若是无事的话,你可以在那儿多待些时日,待得天气回暖再返京。”
长柔却是略微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才道了一声,“是。”
兰溪见状,挑眉道,“刚才才说是我的人,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不成?”
长柔仍然没有半分变色,只是道,“属下是姑娘的护卫,为的是护姑娘周全,若是属下去了南边儿……”
原来是为了这个。兰溪嘴角不由一弯,“我这里你只管放心,这眼看着就是年关,出门的时候本就少,何况,我刚回京城,想来也应该没什么事。”
“对啊,姑娘身边还有我们呢,你就放心好了。”流烟应得那叫一个豪气干云。
虽然真有事的时候,流烟这小身板儿只怕抵不上长柔的一根手指头,不过兰溪看着流烟,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心怀安慰啊。
至此,长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领命应是。
主仆几人议定了事,这才上了马车,在风雪渐大之前,往兰府赶去。
而陆詹的宅子里,自兰溪主仆几个走之后,陆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站在廊下,仰头看着不断飘下细碎雪花,满布铅云的天空,半晌无语。好一会儿后,却是怒声道,“还是快些递个消息给你家那位爷吧,那丫头可是个犟脾气,若是当真惹恼了她,我看他如何收拾。”
说罢,便是哼了一声,一拂袖,踏着略重的步伐进了屋,然后“哐啷”一声甩上了门,无辜的门扇在陆詹盛怒之下颤动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长漠扭头看着那不断颤动的门扉,一贯如死水无波的双眸深处总算有了一丝丝变化,嘴角扯了扯,一抹有些僵硬的苦笑跃上唇瓣。得罪你老人家也不好收拾啊!
我的爷,你从来擅长博弈,但今回这一步,却走岔了啊!你最不愿意得罪的这两位,好像都被你不小心得罪了,而且都是不好得罪的啊!
远在千里之外,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耿熙吾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