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轻轻摇头,“娘娘正等着你呢?”
顾嬷嬷叹息,其实何尝不知,就是思虑太过,这身子才总是好不了,差了又更差,直至今日,再无力回天。掀帘而进,屋内温暖如春,热炕上的人斜倚着大迎枕半卧着,却丝毫没感觉到温暖一般,裹紧了身上的黑熊皮褥。
顾嬷嬷屈膝行了礼,道了一句,“娘娘且安心,青叶的嘴已经封上,不会背叛谁,也不会指证谁。”
安王妃手边放着一个针线簸箩,手里一个还未绣成的小肚兜,大红绸绣鲤鱼戏莲的式样,是给小世子绣的,只怕她却是没有见到小世子将这肚兜穿上身的福气了。望着肚兜的目光,温柔慈爱中带着满满的遗憾,听得顾嬷嬷所言,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沉冷下来,“看来,本妃正是不中用了,还没死呢,这府里便已经有人忙着寻下家了。可惜啊,七妹看来,是果真没有成为下任安王妃的打算了,青叶自己没眼光,押错了注,跟错了人,咎由自取。”
顾嬷嬷垂首不言,无论如何,安王妃与沈燕疏毕竟是同胞姐妹,有些话,亲疏有别,安王妃能说,她哪怕与安王妃再亲近,终是下人,便决计不能说。
安王妃似也习惯了顾嬷嬷此时的安静,兀自絮絮道,“只是七妹毕竟还是太嫩了些,今日这一出,漏洞百出,若那兰五是个有些心思的,便不难猜到这背后有人搞鬼,怀不怀疑得到七妹身上且不知,但搞不准本妃反倒要背了这个黑锅。咱们沈家的人只怕没人料到一直乖巧的七妹有自个儿的心思,放着尊贵的安王妃不当,反倒想要推给别人。”
“七姑娘只怕也不是想嫁耿六爷。”前两年,王妃娘娘身子尚好时,沈家可没动别的心思,七姑娘嫁耿家六爷,也是门好亲事,双方都乐见其成。即便长幼有序,耿家四爷、五爷的婚事尚未定下,不好明言,但若要私下说定,也是可以的,但据说,一向乖巧听话的七姑娘在这事上却是异常的坚持,一直不肯吐口,这事虽然瞒得紧,瞒过了耿家的那位姑太太,却没能瞒过同处屋檐下,掌管中馈的沈家大太太,自然也就瞒不过安王妃了,所以,安王妃知晓,作为安王妃心腹的顾嬷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全都了然于心。
“自然不是耿六爷。”安王妃目光微闪,有些事,心中有影,但无需说破,只是笑得笃定道,“无论她有什么想法,只怕二叔和沈家都容不得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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