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赵屿面沉如水,警告般唤了一声。
季飞自然听出来了,但还是一咬牙继续道,“属下知道属下的话爷不爱听,可属下自幼与爷一同长大,爷虽贵为平王世子,但在这偌大的京城中,却是受尽了冷眼和虚情假意,这些年爷的苦楚,属下都看在眼里,不得不为爷多考虑。属下知道,那兰五姑娘爷是看进了眼里,按理说,她的身份若是成了爷的正妃,也算能帮了爷。可她偏偏是兰家的女儿,兰家那条祖训爷前几日不是都查清楚了么?那位兰家的姑太太,前车之鉴不远呐。嫁入皇家的兰氏女,便与那没了家门的人无异,爷若是执意要娶了她,非但没有半点儿益处,反倒要成了爷的拖累。”
“季飞,不要说了。”赵屿神色有些颓败,嗓音也低落下来。
“爷不要忘了,王爷可不只你一个儿子。爷在京城的这些年,那几位爷可都一直承欢王爷膝下呢!”爷除了占着嫡长,又自幼被册封了世子之外与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比起其他两位嫡出的爷可要疏淡了许多。
“够了!季飞,不要再说了。”赵屿终于是忍不住扬声打断了季飞,神色颓败,死咬着牙关,季飞的言外之意,他不是不懂,作为质子一般的存在,他自幼便懂得自己的处境,所以,身为平王世子,他既要帮着他的父王成就大业,又要防着他的父王。
因为清楚情分上比不得一直承欢父母膝下的两位弟弟,他唯一能做得只有立下替代不了的功勋,待得父王大业得成,他的地位才能保住。为此,他不能行差踏错。
“你说的我都明白,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些疲惫般蹙起眉心,赵屿抬手挥退季飞。
季飞深知今日自己是逾越了,但这些话,为了爷,他却不得不说。此时,见赵屿难受,他心中又何尝好过?奈何想劝,却也劝不得,只得应了声,退了出去,将门合上,与他一方全然安静的空间。
这些兰溪却是全然不知的,待得九月十一,太后寿宴当日,颁下一道懿旨,正是为平王世子与俞阳伯次女徐敏佳赐婚。平王当下带领阖府众人谢恩,都说俞阳伯次女乃是个品貌绝佳的名媛淑女,正是与平王世子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兰溪听说,悄悄吐了口气,释然而笑,今生至此,她与赵屿算是彻底斩断了纠葛,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他们就都相逢如陌路,两不相干才好。
反倒是耿熙吾在听说之后,很有两分不敢置信。赵屿此人他并不熟悉,只是以己度人,他知道赵屿对兰溪的心意,若是换做了自己,定然不会轻易放弃。
后他一步回京的老崔听了,咧开嘴笑得一脸络腮胡子抖个不停,“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只爱美人?我看呐,这平王世子倒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得很啊!”
耿熙吾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老崔的意思。继而却是哂然一笑,不管赵屿究竟为何,如今这番境况,于他自己,却该是开心的。这样一来,他无后顾之忧,倒是可以专心谋划了。前日假装没听懂阿卿的暗示,都已惹得小妮子不高兴了,他再不解风情下去,可就别悔恨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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