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说!夫人何处对爷不住了?那平王世子与夫人之间更是清清白白,你莫要瞎说毁了夫人的清誉。”流烟气得跳了脚。
“清白?”长风冷哼一声,满是嘲讽,“若果真是清白的话,平王世子又如何晓得……晓得……”似是有些难以启齿,长风的话声被噎住了。
“晓得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话还吐一半吞一半的?事无不可对人言,夫人与平王世子之间怎么样,我比你清楚。你有本事。就不要藏着掖着,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编排我们夫人。”流烟果真是气急了,将秦妈妈用规矩将她压制住的泼辣本性尽数释放了出来,撕咬住了长风,便不肯撒口了。
长风似也是被气急了,终于不再犹豫,但出口时还是有意压低了些嗓音。但无论是房内的兰溪,还是屋外的流烟和长柔,都听得再清楚不过了。“若是果真清白,平王世子又如何知道夫人胸口会有颗朱砂痣?”那般私密的地方,除了夫人身边伺候的,还有爷这个枕边人,平王世子是从何得知?那时,爷虽然没有太多的反应,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怕是耿熙吾再细微的变化,长风也不会不知,那时长风便知道,夫人的胸口确实是有颗朱砂痣的。而到了席间,耿熙吾借着帮兰三老爷挡酒,拼命灌酒的模样便让长风对兰溪本就不少的怨气在瞬间爆发了出来。这才在紫云上门时,心中一动,放了行。
房外,静了一静。
片刻后,才听得长柔淡漠的嗓音有些紧绷道,“长风,慎言。”
流烟更是“嗷”了一声,便好似扑了过去,“耿长风,我撕烂了你这张臭嘴。”
兰溪却是什么都再也听不进耳里去了,脑中嗡嗡作响,因着长风的话,心一路沉了底。望着榻上沉睡的人,眼里的泪汩汩淌下……
脑门钻心的疼,似是有人拿了个小锤子不停地敲打着,但每日里习惯了这个时辰起身,耿熙吾还是强忍着不适睁了眼。
晨光,透窗而入,竟已是比往日睡晚了些,他睁着眼瞪着屋顶,愣愣地发着神。
“醒了?”身边有人轻轻唤。
他熟悉的嗓音,他猝然回过头,这才发觉房里竟不只他一人。兰溪就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煨些一个罐子。在问了他那一句,他怔神想着她怎么会在这里时,她正拿布巾包着那罐子,从炉子上移下来。端起略略一倾,罐子里褐色的液体倾倒出来,那些白烟随之腾袅而起,扑漫上她浓密的眼睫毛,而眨眼间,她手边那只白瓷绘青花的碗里,已是半满。她将那罐子有重新放下,拿了勺子,一边搅着碗里的液体,一边吹着想让它快些变凉,然后端着碗缓缓走到了软榻边上。“你昨日喝得太多,这会儿怕是不好受吧?我让花儿给你煮了醒酒茶,一直放在炉上煨着,你快些趁热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