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皇帝问道:“你母亲除了教你汉话,还教了你什么啊。”
金日磾说道:“陛下,母亲常常教我做人要有根本,而根本在于仁善之心。故而我以此心待人,也用此心待马”
听到匈奴人大谈仁义道德,武帝本能的嗤之以鼻:“哼,匈奴人也将仁善?什么时候强盗也讲起礼义廉耻来了。知道什么叫做仁善么。怕是读书识字的人都不多,如何懂什么春秋大义。”
金日磾低头小声道:“匈奴人也是人,和天下人没什么区别。”
雪晴在一边偷笑,要是刷的一下冒出来几个大老黑,还不把你们给吓死。
武帝摆摆手道:“带下去。”
春坨赶忙挥手叫卫士上前,将金日磾叉了出去。大家以为这货触怒了皇帝,要被丢去喂白虎了。谁知皇帝轻飘飘的加了一句:“给他换套衣服,后天随朕去甘泉宫,做个驭夫罢。”
众人不由得瞟了一眼被拖出去的金日磾。
给皇帝当驭夫,这是要升天的节奏啊。国家元首的司机,正经儿的贴心豆瓣。李蔡往前面探了探身子说道:“陛下。这金日磾毕竟是匈奴大单于的嫡亲弟弟。在匈奴人中有极高的威望,臣窃以为即便皇帝要重用于他,也未尝不可。但驭夫乃是随驾亲近之人,这恐怕有些不好吧。”
皇帝摆摆手:“四方蛮夷,凡臣服于朕,便都是朕的子民,他已经不是匈奴人了。而是堂堂的汉人。就如河西。西南东南各地。也希望丞相不要区别对待。心态要摆正,才能使我天汉之疆域筑成一体。若你自己就区别对待了。那些人又怎么会臣服呢?”
李蔡拱手道:“皇帝圣明。”
雪晴在一边微微点头,这武帝在皇帝中明显是名列前茅的,抛开那些战功来说,这份包容的态度也是难以复制的。
皇帝转过身子去,朝着北方远望,一溪之隔浅滩之外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树林。背后是一片白茫茫的群山。目力所及不过是几里路而已。如何能望到远在漠北两千里外的姐姐。
想起姐姐走的时候,自己才几岁。和二姐抱头痛哭。从此再没有了大姐的音信。
前几年,前线打死一个匈奴王子。匈奴的王众多,王子更不少。闹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前方将这个王子怀中搜出来的一只玉镯送了回来。王太后一眼认出,那是当年送给南宫公主的陪嫁。好一阵恸哭。武帝也是唏嘘不已。令人将尸体送来,在长安厚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