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次日清晨阳光明媚,释推开窗户向外望去,院中那株凤凰木挺拔而立,虽过了花期却依然投下一地阴凉。姐姐曾经给释讲过这数,说凤凰花开极美,等他长大了便带他出宫去看。可是如今自己长大,也见到了这凤凰木,姐姐却再也看不到凤凰花开了。
“别伤感了,不出明日那世子一定要找你商议一件大事,你还是多想想如何应对吧。”七七从外面回来,原来一身雪白的毛此刻被露水打湿,上面沾满灰尘黄土,一进门见他呆呆站了许久,忍不住开口说道。
“什么?”释回神问道。
“樰燑灏要来,还带了一个女的。昨日礼部得的消息,名义是商议互市的使团,我连夜赶去确认了一下。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路程,最多三日之内必到。”七七说完便跳上桌子去喝水。
“七七,在说这个之前,我也有事和你说。”释便将昨晚与槿飏的交谈内容说给七七听“我对槿飏说倘若未来太子继位,平王府自然拥立有功。即使有个万一,是其他皇子继位,平王府也并无差错,纵然没有从龙之功,但也是中规中矩并无大错,想来新君也不会为难。可是槿飏却担心如此平王府便空留一个虚名,并不会被新君重用,很难有大的发展。他想求一个两全之策,但我亦对他说明,天下事可得两全者少之又少,如果只是为了保住平王府,支持太子便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是,若要挣一个光明似锦的前程,那便另当别论了,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所谓的万全之策定然是做不到的。七七你觉得这槿飏内心到底作何打算?”
“这个世子心中其实并不只是要一个安稳,所以他支持三皇子也不只是因为太子体弱,而是所图更大。只是我不明白,继续如平王一般支持太子不也有同样的作用吗?未来鲲絫登基,平王府也少不了支持之情。”七七想了想问道。
“支持之情怎么能比得上夺位之恩。”释轻轻说道,仿佛只是低声呢喃“我看道了槿飏眼底闪过的光芒,他并不如平王那般只希望保一世顺遂,更大的野心在那一刻其实暴露无遗。”
“自古皇位之争血雨腥风,如果槿飏执意如此,便是将平王府所有人的性命都押了进去。”七七有些感慨道。
“所以我们要尽快判断太子和昱琮到底谁更胜一筹,其他人我不在乎,但是还有槿落。”释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问“童公子在吗?世子请您书房一见。”释和七七对视一眼说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释一进书房便看到槿飏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纸,见他来了连忙说道“公子请坐,昨日公子所说我细细想过,的确是金玉良言。眼下有一要紧事想再听听公子高见。翎雪国不日将派使者来金岄城拜见皇上,据说是要谈两国开辟互市一事。”
释闻言心中暗自点头,正如七七所言,不过如果翎雪国派使者前来,那依理必然是要见一见姐姐的,真是苍天有眼,姐姐的事恐怕很难瞒得住了,释面色平静地看着槿飏,等他继续说下去。
“翎雪国遣使一事本属正常邦交,但不知你在翎雪国时可曾听说过两国之前有一次和亲之事。”槿飏见释摇头便继续说道“数月前翎雪国嫡长公主俪筠和亲我国太子殿下,但不幸的是俪筠公主水土不服,生了重病,来了不过半月便香消玉殒。因为担心影响两国关系,皇上便下令将此事压了下来,所以并未声张,只是将那公主梓宫停在皇陵并未下葬,这件事还是父王亲自处理的。没想到翎雪国这么快又遣使来朝,想来此事怕是瞒不住了。虽然我平王府并未做什么,但是终究经手了此事,万一到时使者询问,也是要想想合适的说辞才能过得去的。不知公子可有何妙计?”
释按下内心的波动,尽可能面无表情写道“请世子交个底,那和亲公主到底因何而亡?如果原因正常,想来实话实说即可,若其中另有隐情,还望公子不要瞒我,否则定下的计策必定会出纰漏,若是影响了两国邦交,那便是大事了。”
槿飏点头称是道“公子思虑的周全,父王对我便是如方才所说,想来这便是真相。不过话说当日大婚我等都见过那和亲公主,看起来不似羸弱之人,不知为何短短几日竟然因病暴毙,真是人生无常。”
听着槿飏的感叹,释觉得这点上他不像是在说谎,如此说来知道真相的应该只有那太子鲲絫和平王,因为释同样不相信什么水土不服生病猝死之说。“世子记得将此事提前告知王爷,当日即是王爷处理过此事,想来那使者来了少不了要向王爷询问的。”释又写道。
“言之有理,我这便修书一封,着人送去军营。”槿飏正要写信,被释按住“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亲口向王爷禀报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