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屋里静的掉一根针都听得到,这兄妹二人把话抢着说完之后,似突然就无话可说了一般。除了释之外,每个人好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了个措手不及,坐在桌前沉思起来。
槿飏率先打破了沉默道“翎雪国来的人恐怕不只是商议边境互市这么简单。”槿落接着哥哥的话音说道“他们有何目的我不管,我想知道的是我有没有办法不去参加这个宫宴。要不我就说我生病了不能出席好不好?”
不等释提笔,槿飏便直接说道“陛下赐宴,除非你真的生了什么下不得床的病,否则不去便是藐视君上。你这几天从未有恙,突然犯病,你说众人如何会信。万一皇上震怒,派了御医一查便知,到时再落个欺君大罪,父王和我也保不了你。”
释也提笔写道“世子说得对,装病已经来不及了,这场宫宴郡主怕是躲不过去了。”
槿落失望的坐下,眼中泛起了泪花,抽泣道“哥哥,不论哪个皇子,我都不喜欢,我有自己喜欢的人。哥哥,我陪我去求父王好不好?万一我被选中赐婚,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槿落边哭边看了释一眼。
释听她说有喜欢的人,心中一痛,脑中虽然闪过一个“这个人可是我”的念头,但却尽快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槿落,提笔写道“郡主莫急,想来这样安排很可能与那来访使团关系颇大,或许没有担心的这般严重。既然圣命难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世子也劝她不要太过忧心,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去了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这样才好应对。
好容易劝住了槿落,世子看着释问道“公子觉得使团此来可有什么特殊目的?”
“若之前和亲公主之事并未外泄,那两国邦交,无非利益。”释在纸上写道。
“嗯,公子言之有理,若是兴师问罪,自然应该多带兵卒而非女子,所以应该还是来求和的。明日想请公子扮做我常随一道入宫,如此也可协助我和落儿观察此事,我们见机行事,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屈尊?”槿飏说道。
“释你不能去,樰燑灏来了,他会认出你的。”七七连忙阻止。
“回禀世子,实在不是推脱,而是在下口不能言,入宫多有不便,若不小心冲撞了贵人们,恐会给世子和王爷惹来麻烦,还是留在府中等待世子的消息吧,况且宫宴之上下人也无法入殿,等在殿外与等在府中其实也无甚差别。”释对七七微微点头,然后提笔对槿飏写道。
见他说的在理,槿飏也不坚持,商定好让释在房中等着他们回来,便拉了槿落离开。槿落走的时候看似不小心将一方帕子留在了椅子上,七七说“等着吧,那丫头一会儿就回来。”果然,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槿落的声音“释公子,方才落了帕子在椅子,如果你还没休息,我便进来拿了。”释起身打开门,槿落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她也不看释,低着头径直走到方才坐的椅子旁,拿起上面放着的丝帕,沉默半晌然后对释轻声说道“如果明日我不幸被选中,公子可会难过?”释没想到她突然如此问自己,便楞在原地,一双看向她的眼睛神情复杂。见释不说话,槿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又直直问道“我知道我的婚事从来都由不得我说了算,即使没有皇上的指婚,父王也一定不会让我自己选。可是我不甘心,我想选一个自己喜欢之人。如今人虽近在眼前,却不知是否有如我一般的心思?”
说这番话的时候,槿落声音微颤,似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手中的丝帕也被用力绞成一团,她目光殷切而热烈,仿佛想要把释看进心里,又似希望能从他面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
“郡主,有些话释不敢说也不能说,你我所差不仅是身份,我的情况郡主知晓一些,也有一些是不知道的。待宫宴结束,我便将一切告知郡主,若天生有缘,释也定当全力一搏,但若有缘而无份,释不知该如何面对郡主。”释写的这些让槿落瞬间又泪如雨下,低低的啜泣引得释心底阵阵抽痛。
他强迫自己不要看她,不要听,可终究还是没忍住,释走上去将槿落搂在怀中,伸手轻抚她起伏的后背。槿落在这一刻好像是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七七看着二人有些难过又有些无奈,便在一旁感叹了一句“哎,终究无情不似多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