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是师兄不对,忘记告诉你鲛人皇的危险……你真要把祂留在身边?”</p>
刀修想了想,点头:“师兄,小鱼需要我。”</p>
顾清恒叹气:“九歌……那可能是鲛人皇赋予你的错觉……”</p>
谁知道颜九歌很认真地摇头:</p>
“不是的,师兄,在鲛人皇血脉苏醒前,小鱼就在我身边了。”</p>
她想到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下:</p>
“最初祂出现时,我确实分不清……后来小鱼再次出现,我就能分清了……小鱼是小鱼,鲛人皇是鲛人皇。”</p>
顾清恒沉吟片刻,理解了她的意思:</p>
“传承记忆对她的影响很大……如果有一天,祂不再是小鱼了呢?”</p>
颜九歌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望着海面有些出神:</p>
“……师兄,这趟去东海的路上,小鱼很多次问我,族人会不会喜欢她,凌溪泽会是她想象的样子吗?……她在害怕,害怕鲛人族要的,仅仅是能救他们的鲛人皇……”</p>
“而不是凌溪。”</p>
向来大大咧咧的颜九歌,其实有一颗极为敏锐的心,立刻意识到小鱼内心深处的自我否定,她看着顾清恒:</p>
“师兄,如果小鱼失去了自我,她就不再是她,只是鲛人族族运的载体,我不知道以前历代鲛人皇是怎么样的,但只要我的鱼不想消失,我就保护她……”</p>
她迟疑片刻,才继续开口:</p>
“我给了她一个师徒的身份,一个独属于凌溪的联系,无论鲛人族怎么看她,她都有坚持下去的理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鱼缸?”</p>
颜九歌边说,边哈哈笑了起来:</p>
“很自不量力吧,其实她现在的实力比我强多了,哪里不能去呢?”</p>
顾清恒回忆了下传承记忆中的历代鲛人皇。</p>
——好像都是疯疯癫癫不怎么正常的样子。</p>
“……”</p>
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未曾长成一颗足够坚强的心。</p>
幸好,这任继承者足够幸运,有人愿意帮她先守住这颗心。</p>
半晌,二师兄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感慨:</p>
“……是我想多了,你心中有决定就行。”</p>
颜九歌骄傲地扬起下巴。</p>
然而顾清恒继续提出灵魂询问:</p>
“……所以,祂为什么是这个造型?”</p>
刚刚昂起的下巴瞬间落下,颜九歌一脸萎了的表情:</p>
“……小鱼还不能完全控制力量,一旦用多了,鲛人皇就会出来控制身体,她说让我离祂远点……这架不住鱼粘过来啊……”</p>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p>
“祂在千鹤焰面前变了……”</p>
顾清恒一脸平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p>
“哦不是,变成男鱼了。”</p>
“……?”</p>
颜九歌双手上下扑腾,比了个大概的轮廓:</p>
“比千鹤焰都大!……哦我是说胸肌,还有腹肌。”</p>
二师兄沉默:“……那现在这样……?”</p>
“然后祂就每天一个造型!一会儿是人!一会儿不是人!海底水族那么多,祂甚至还变过八爪鱼!!!”</p>
颜九歌摇晃手臂的幅度更大了,明显在模仿触手的动作,表情显得格外悲愤:</p>
“八——爪——鱼——黑漆漆的,特别难看!!!”</p>
顾清恒:“……”</p>
你的重点是黑漆漆吧?</p>
不得不说,知妹莫若兄,二师兄真相了。</p>
“那我这样……你可满意?”</p>
颜九歌身后传来幽幽的询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