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弋槐与他相视一眼,各自笑出了声。她抬头看看天“刚才给楚江川打了电话,我琢磨他应该也快到了。我意思不然你陪着他等楚江川来,我就先走了。”
“没关系吗?”
“你看我像是有关系的样子吗?还没喝几口,他就这样了。是兄弟我也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跟他喝酒。”江弋槐扯扯嘴角,走出几步又转身同他们挥手道别。
秋日的午后,天空格外明朗清澈,阳光照在身上却不使人燥热难受。江弋槐并未走远,而是躲在街道一侧的招牌后,亲眼看着楚江川跑来,同赵长煦说了几句,而后一个背人、一个推车,最后相继消失在街角,她才站直身子深呼吸了一口准备离开。
赵长煦也好,楚江川也罢,纵使他们彼此间有什么看法,但当着关攸攸的面,他们终归是什么也没点破,虽然这场戏做得并不能算完美,拙略的演技里却不难看到对朋友的一点点真心。
她真羡慕他,虽然方方面面都不见得是最出彩的一个,五个人中属他最迟钝,但喝多时有人不计前嫌地背着,服气逃学时有人遍街寻找,受气时有人撑腰,失落时有人做伴。她将地上躺着的易拉罐一脚踢飞“这种人凭什么说自己早就巴不得被退学了啊!真让人不爽!”
也许正是因为迟钝,他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希望每个人都像以前那样要好,仅此而已。
虽然嘴上恶狠狠地说着,但她已在心中下定决心,准备不再追究宋怡婧的事,与其让关攸攸在楚江川和自己之间做选择题,倒不如让其变成一笔糊涂账,好自为之。
她顺路走进一家小超市,从货架上取出三五罐啤酒抱在怀中,放在柜台上喊老板出来结账。
“喂,有没有人?老板再不来,我就用偷的了!”江弋槐冲里屋扯着嗓子喊着,一面从口袋里数出零钱在柜台上放好。
“来了。”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响起,她当场愣了愣,再看时面前已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明希。
明希看着她,同样是一脸惊愕。
他的脸色看起来愈发寡淡,他发觉了她的目光后,似乎有意只留给她一个侧脸“就这些啤酒吗?”
“对,一共多少钱?”
“不好意思,啤酒不卖学生。”
“这几天还好吗?”江弋槐并不因他的口气冷淡而扫兴,反而一脸欣喜,“你知道吗?精英赛咱们班拿了冠军!奖品我替你收着,不过今天走得急,所以没带在身上,一个拍立得,和一个玻璃做的奖杯,大概这么大……”江弋槐正饶有兴趣地用手比划着,却被明希打断
“那恭喜你们了。”
“也有你的功劳啊,决赛的时候真的差一点点就想放弃了,还是想起你教给我的把握今天,才硬着头皮打下来了。”
“把握今天?”
“是啊。”
“我都快要忘记这茬了,当时随口一说的话而已,你怎么还记得?”明希的口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也没有任何平仄的起伏,像是在议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样,“你该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把握今天吧?该不是以为逃逃学、说说大话就可以把握今天吧?如果你是来逗我笑的,那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说什么呢?”江弋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控制着自己不发火,逼迫自己尽量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最后没能来比赛,我知道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明希再次打断道“遗憾?从一开始被你逼去参赛的时候,我就计划了这一出来报复你,何来遗憾之说?”
“说什么’听见脚步声从骨骼传入耳朵,就会感受到存在的快乐’的话也是骗人的吗?”
“嗯,当然了。你该不是当真了吧?”明希挑起一侧嘴角,这样阴险的表情令江弋槐不由得心底发毛,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才不会做跟你们这群笨蛋一起打球这种掉价的事,我们不一样。”
江弋槐被气得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变得冷静下来,眯着眼笑说“你撒谎的技术有待提高啊!”她并非不介意明希的话,心中似乎堵着一口气一样,“我就是当真了!如果真的想证明你自己高人一等,明天就给我回学校去月考。”
明希微微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凭借她的脾气,搞不好要动手了,谁知她竟还这么沉稳。
“钱我搁在这儿了,卖不卖可由不得你说了算。”江弋槐说罢伸手拿起一听,用食指勾起拉环,仰头一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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