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娘风风火火,直接去房里拿来软尺,粗略丈量几下。便拍拍手,让他们等着过几日试衣就成。占喜眼神稍疑,惹来老妇一顿数落。
“你大娘我制了三十多年衣裳,光用眼看也能看出个分明来,何况这还是下了尺的。乖孙儿放心,我今夜就加紧裁了,不出十日便能做好送你家去。”
占喜面色讪然,直道:“针线活顶费眼,不急着要的大娘,年前制好就成。”
“你不必管,我心里有数。”
两句话,又臊得占喜面上染了薄红。
事毕,占喜回去收拾了东西归家。
占老汉把两人送出村口,又连跟了小一里路,最后被占喜赶回了去。
“阿爷莫送了,年节里咱还来。快归家吧,路滑,脚下当心着些。”
一双破旧的棉鞋,踩在雪水地里,指尖露出丝丝灰黑的絮。占老汉往后缩了缩,怕占喜看见又要花钱给他制新的。
“不送了,不送了。你们慢些,时辰还早呢。路上莫贪玩贪看,遇人遇事躲远些。”
“我们晓得了,阿爷,快归家吧。”
占老汉一步三回头,看姐弟俩一脚深一脚浅地淌过泥水地。不多时,三道人影,消失在惨白的荒野间。
泥泞的小道洇成大大小小几十个小水洼,稍不注意,踩下去,便是满脚湿滑。占虎蹦跳着,一路故意寻积雪处走,你蹦我扯之间,两人一个没当心,双双滑滚在地。道上碎石尖利,掩在碎雪下,看不明彻。好在冬是棉衣厚实,身后只湿了大片,却没多痛。
身上,占喜紧紧拥着怀里的始作俑者。粗胖圆润的小家伙,如冬虫般缓缓蠕动,紧实的挤压感,令她蹙着眉,只听身旁传来咯咯脆笑,便蓦然舒展。顶上金光夺目刺眼,她闭着眼睛,感受寒冬难得的温暖。
“你们怎么了,怎摔在地上,可痛?”
熟悉的嗓音陡然传来,占喜和占虎皆半抬起上身看去。
一眼,两人惊喜地呼喊:“寅哥?”
“阿哥!”
风雪里,赵寅逆光走来,伟岸硕拔的身形,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替他们兜住寒风侵袭。
“快起身,地上湿的。”
他跨着脚,摇晃着,快速踱行至两人身前。蹲身,一手一个,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占喜再一次为他手上的力道,深感震惊。
“寅哥,你怎来了?”
“来接你们。”
天寒地冻,田里无活,林子又不用去。赵寅闲至在家,他没有赵有才的专注,一歇下来便拿着篾条编篮扎筐。自占喜他们出
门后的小半个时辰,赵寅时不时晃去院中,要不去村道绕几回,最后又坐在院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