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在静谧的殿中荡漾开。
李鸿嘴角弯起弧度,满目无奈,“你之前在宫外的孩子,接进宫来后就养在昭阳殿,这宫里忒寂寞,有个孩子陪着,日子也有个盼头,你......若是你是被强迫的,我给你做主,就算是拼死这条命,也不能白白叫你被人欺辱了,若你是自愿的,我......没有意见。”
“别这么说。”她一颗心跳得飞快,怀里好像揣了个兔子,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我对不起你,我......”
她几乎羞愧的说不下去,这番话已经够叫她感动的了,她还敢再奢求什么,她深吸了口气,不想再与他聊起这个叫人难堪的话题,“陛下别想那些,妾照顾陛下,一心一意的好好养病,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妾见过一些中了风的人,勤于锻炼,最后恢复七七八八的有的是,有的中了风恢复几年能跑能跳的。”
果然,他听闻她的话,一张枯萎的脸好似重新被点燃了希望:“真的么?真的能恢复得能跑能跳么?”
“是真的。”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渐渐暖热,“过几个月陛下就能做父皇了,到时候陛下还能抱着小皇子教他写字念书呢,陛下也抽空想想,孩子叫什么名字好,虽然有太常拟定皇子名讳,但是孩子的名字,还是父母来取更有意义。”
李鸿的脸色已经比一开始松泛了许多,他心知肚明哪里是让他抽空取名字,不过是给他找些事情做,给他个寄托,让他时时想起还有个孩子需要父亲的支持和关爱,心情好了,病也能好得快些。
比那些惺惺作态面上舍不得心里却巴不得他早死的人要好得多。
他黯然点头,柔荑在手,眼前的女人娇艳欲滴,温柔可人,他爱意丛生,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最叫人痛苦的事情。
好比快渴死的人路过果园,鲜翠欲滴的葡萄吊的高高的,只能看却不能碰。
银霄招来太医问话,太医令对她不敢打马虎眼,她还是不放心,又招来了王太医。
这是母亲特地安排进来的人,不必听魏承的吩咐。
宫中太医医术其实不能以官职区分高低,自身本事硬不硬是一回事,到了官场,会不会做人又是一回事,王太医的说辞和太医令就有些出入。
“只要每日勤于锻炼疏通经脉,恢复七八成不是问题。”王太医道。
这话无异于一颗定心丸,给李鸿大大的安慰和期盼,他抬手让人赏赐了绸缎金银。
王太医列出李鸿的症状,对症下药后又细细地与他按摩针灸,银霄站在一旁,董贵人也进来观望,银霄将按摩的手法记了下来,太医一走,便和董贵人轮流为他按摩手脚上的经络。
只是孕妇到底精神头差些,她也不敢让董贵人一直帮忙,她将行宫中其他嫔妃都招来,轮流给圣驾侍疾。
忙了一日,不过就是希望他能好得快些,心里的愧疚能少些。
昭阳殿来人问了好几次她何时会去,终于到第五遍时,来的不再是青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