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
“姐姐,去开一下门。”柔姐头也不抬道。
薛优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就是姐姐,也没推辞,利索地照做。
“这不是小尤吗?”
留着利落寸头的男人爽朗道。
小尤?她的名字是小尤吗?
薛优总觉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说完,也不等薛优回应,径自走了进来,边招呼道:“大哥,嫂子,我来蹭顿晚饭。”
罗哥和柔姐的表情顿了一下,接着才换上了一脸熟络:
“怎么才来,就等你呢。”
薛优跟着毛斯特一起坐回餐桌边。
从语境判断,这个最后来的男人似乎是爸爸的弟弟,也就是她们的叔叔。
叔叔与她们的感情非常好,所谓的一家六口,应该包括他在内。
这个叔叔,不仅在外表上看着最正常,甚至能叫出她的名字。
薛优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随手夹了两筷子饭到嘴里。
结果,入口那水泥石灰般的感觉,差点没让她直接吐出来。
薛优忍住呕吐的冲动,往餐桌上看去,只见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颜色已经褪去,
像是一盘盘做工精湛的沙雕。
薛优眨眨眼,沙雕又变回了正常的菜肴,仿佛一切都只是薛优的错觉。
但口中的粗粝质感可不会骗人,这些玩意儿可不经吃。
薛优借着擦嘴的功夫,悄悄把嘴里的饭吐了出去。
余光里,三个“大人”吃得最为沉醉,而她们几个“孩子”,表情则相对微妙很多。
每个人的污染程度不一样,和之前在列车上的情况似乎对应了。
薛优的脑内莫名其妙地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薛优不由一愣。
污染是什么,列车又是什么?
薛优的太阳穴似乎又开始痛了。
薛优捧着饭碗,假装在干饭,其实一口都没进肚子,饭全被她悄悄丢到垫在腿上的纸巾上了。
晚餐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半,六点半一过,柔姐就起身去收拾碗筷。
她转身的时候,薛优注意到她背上的外公似乎没有那么干瘪了。
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种酒饱饭足的神色。
外公明明没有吃东西,为什么却饱了?
难道说,他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女儿汲取能量,女儿吃饱了,他也就饱了?
薛优不禁回忆起童谣里唱到的“妈妈的背上是责任。”
难道说,外公就是妈妈的责任?
可是即便如此,这一切又都想说明什么呢?
她们身在此处的目的又是什么?
薛优觉得脑子都快痛炸了。
“老弟,一块儿看会儿球赛呗?”
罗哥用单手把毛斯特拉去客厅的沙发上,打开
电视。
毛斯特为难道:“会不会太晚了?”
“跟你亲哥客气啥,太晚就直接住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