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外都指的是栏杆之外,妙玉是何处槛外呢?其实,也不必在这些虚名头上下功夫,只看琮儿所求者何,再对症下药便是。”
贾琮笑道:“她一个僧不僧,俗不俗的姑娘,我对她有何求?算了,不理她。”
楚婵大有深意地白了他一眼,笑道:“她自然有让琮儿动心的东西。”
贾琮干笑道:“婵姐姐又打趣我,难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
楚婵嗤一声笑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琮儿难道不想尝尝方外之人的滋味儿么?”
贾琮被她撩拨的心痒痒地,因诸女都在不好表现出来,忙正襟危坐,义正辞严地道:“姐姐休要取笑,琮岂是坏人修行之人?”
诸女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打什么机锋,忙嚷着要楚婵解说。
楚婵白了贾琮一眼,拿过那张拜帖,轻轻一嗅,笑道:“我是说,这个妙玉师傅可是为琮儿动凡心了呢。”
晴雯忙道:“这话从何说起?妙玉素来清高的紧。”
楚婵把拜帖在手心里轻轻一拍,哂道:“好个清高的方外修行之人,怎么忽然关心起这封侯的功名利禄之事了?
还巴巴地下了个拜帖,这不是六根不净是什么?
你们好生看看这张拜帖,可下了大功夫呢。
纸笺金贵自不必说,你看这背面,将军万里封侯的水墨画,可是一笔一笔现作现画的呢。
还有一股子好闻的檀香,经久不散,显是专门熏过。这般用心,莫非是感谢琮儿地主之谊么?”
众女听她一番分析,忙拿过那拜帖细看,均啧啧称赞,小小一张拜帖竟这般精致。
贾琮也不禁叹服,笑道:“妙玉那丫头碰上婵姐姐,自然瞒不过去了。”
楚婵得意一笑,道:“既然知道佳人有意,琮儿可有心?”
贾琮有些奇怪,问道:“姐姐怎么这般大方,竟不吃醋么?”
楚婵抿嘴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弟弟,姐姐只要你快活便快活了。”
贾琮闻言,心中感动莫名,忍不住探手把楚婵揽到大腿上坐着,道:“琮得姐姐,真三生有幸也。”
楚婵勾着他脖子,笑道:“琮儿的嘴好甜。”
“姐姐的嘴儿更甜呢。”贾琮调笑道。
楚婵吃吃笑道:“那妙玉师傅的嘴儿你想尝尝么?”
贾琮想到妙玉高挑袅娜,清冷如仙的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婵哪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掩嘴一笑,起身从柜上拿下拜匣,从中取出一张空白帖子。
微一沉吟,写道:迷途人贾琮熏沐回拜。翻过来写着:但求大士慈悲点化。
她故意掩去女儿家笔迹,以行书写得俊朗飘逸,筋骨有力,以字如其人看的话,不知情的定要以为是个少年公子写的了。
贾琮愕然道:“姐姐这帖子何意?”
楚婵笑得像只狐狸精,道:“你打了这么多仗,杀人无数,罪孽深重,难道不需要妙玉师傅给你超拔开解一番?
她既自称槛外人,不管是什么槛,大意想来是自许超脱了,我们在她眼里自然是碌碌尘寰中的槛内人。
而你么,不单是槛内人,更是迷途之人,岂不更需要妙主持慈悲度化么?
听说观音有肉身布施的慈悲之行,不知妙玉师傅是否有呢?”
贾琮摇头失笑,道:“言之成理,婵姐姐真乃女诸葛也。
金钏儿,把这帖子拿去栊翠庵投了,就说我回拜妙玉师傅。”
金钏儿答应一声去了。
晴雯见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你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贾琮摆手笑道:“这不是礼尚往来么?”
虽说对妙玉没什么想法,不过他也确实有些好奇妙玉接到这帖子的表情,一想到她破功的样子,贾琮就大感有趣儿,偶尔顽顽恶作剧也不错。
本来就是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就该是十几岁的样子,装什么灭绝师太、南海神尼。
楚婵见他坏笑,轻笑道:“琮儿是在想怎么求得大士的杨枝甘露么?”
贾琮笑道:“非也,我现在只想要姐姐的琼浆玉液。”
楚婵掩嘴一笑,看了晴雯等人一眼,背对着她们,在贾琮耳边吐气如兰:“那琮儿是要吃还是要用呢?”
妖精!贾琮心头一紧,热血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