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屋内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刘知县拿起案上的茶壶给潘启和自已都斟上了茶,接着道:“为以后缉拿真凶有充分的证据,卑职当晚就着心腹捕快将指认许某的人秘密的拿了。”</p>
</p>
“也是只有我和师爷过堂,没怎么费力就拿下了口供,这人本是县上的一个泼皮,是钱管家给了他银了,指使他来县衙出首许某。”</p>
</p>
“因怕失去这个重要证人,也怕他向金家通风报信,签字画押后,寻了个别的案由将他收监了。”</p>
</p>
“还有个捕快在查访时得知,当时有一个人看见金牛角慌慌张张的自死者家中逃出来。”</p>
</p>
“我当日也差人将他传到县衙,秘密的问出了口供,然后将人放了,责令他不得离开县城,随时听候传唤。”</p>
</p>
“第二天,卑职差人传来了许某的父母,只将他三人安排在值房内说话。可是只片刻功夫,许某的爹娘就气乎乎的出来,头也不回的去了。”</p>
</p>
“卑职忙差师爷进去询问,大人您猜怎么着?”</p>
</p>
“那许某以拳捶头,嚎哭不止,好半天才问出情由来。原来他爹娘听了他的话,劈手就是两个耳光。”</p>
</p>
“痛骂他说,你个愚不可及的东西,屎吃多了坏了脑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县太爷会自已掏银了帮咱家填补?这种情事在戏文里都没听过。”</p>
</p>
“他哄出你的口供,无非是想多讹金员外家一些银了罢</p>
</p>
“你若敢翻了口供,金家至多是再拿出些银了来抹平了,别说救不了你,你就是真的出去了,咱许家先收了银了应下事体,后又翻案供出了人家,金家会饶了咱许家?”</p>
</p>
“现在死,死的是你一个,等到那时,死的就是全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牢里等着,还能多吃几天阳间的饭。”</p>
</p>
“若再敢动改口翻供的心思,就让金员外使上银了,在牢里就结果了你!定你个畏罪自绝!”</p>
</p>
潘启听了刘知县的话,顿时觉得一股寒意在全身弥漫,让他感觉冷到彻骨,似乎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p>
</p>
一时两人都再无话,良久,潘启阴阴的问道:“金家没给你送银了吧?”</p>
</p>
“送了,倒没说案了的事,只说是寻常的孝敬,卑职没收。”</p>
</p>
“明明已经有人顶罪了,你下判结案就是了,为何不收金家的银了,嫌少?还是怕将来东窗事发?”</p>
</p>
“大人,”刘志臣正色道:“适才说过了,卑职虽不敢说是两袖清风,但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收了这种钱,枉杀了人命,迟早是要遭报应的。”</p>
</p>
“乐输建房的人里面,有没有金员外?”潘启问道。</p>
</p>
“没有,倒是他主动将五百两银票送来,说是为潘侍郎建房是全县人的光彩,他合该多出一些。”</p>
</p>
“卑职推说银了已经足够使了,若收得多了本县就说不清楚了,婉拒了他,当得他脸上还颇不是颜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