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人为自己卖命的最好办法,便是将她捏在手心里,令其不敢乱动,卖身契便能起到这个作用。可是,郭婉说要把明心带在身边,却偏要给她放籍,绿漪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们奶奶为何要这样做。</p>
郭婉闻言,淡然一笑,反问她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骑马控缰之理?”</p>
绿漪呆了呆。</p>
这说着明心呢,怎么又讲起骑马来了?</p>
见她满脸不解,郭婉双眸一弯,笑得别有深意:“若要马儿往前走,一味拉紧缰绳是不行的,要适当地放一放,那马儿才会跑得飞快。”</p>
言至此处,略略一停,她的语声越悠然起来:“尤其是有那一种马儿,自以为天底下第一聪明、跑得第一快。遇上这样的马儿,你就得让她以为万事尽在掌握,如此才能让她挥效用,为主所用。”</p>
绿漪瞬间便听懂了她的话意,心头大定,低语道:“婢子就知道奶奶聪明,果然奶奶看得透。如此一来,婢子也就放心了。”</p>
她日常与明心接触,深知其秉性,心下对这新来的丫鬟极是忌惮。如今见郭婉并未受对方的蛊惑,她这才放了心。</p>
“除此之外,我尚有别的考量,明心若是奴籍,反倒不好施展。”郭婉再度说道,算是解释了她要给明心脱籍的原因。</p>
虽然仍旧不曾明言。</p>
绿漪闻言,暗自吁了口中气,却是一颗心落回肚中,悄然抬,见郭婉已自袖中取出了某张身契,正出神地打量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p>
绿漪不由得轻轻一叹。</p>
前路多舛,却不知她们奶奶这一去,又是怎么个了局,委实难料得紧。</p>
一时间,主仆二人各有所思,房间里变得格外安静……</p>
陈滢启程的那一天,济南城落了雨。</p>
雨丝如幕,如堕絮风花,扑上车窗与薄帘,落下斑驳的痕迹,车轮辘辘碾过青石铺就的马路,路上苔痕新绿,石块的缝隙间有春草细细,在微雨中兀自摇曳。</p>
陈滢盘坐在厚厚的锦垫上,端详着手中木马,身体随车身轻晃,眉心微蹙。</p>
自与郭婉一晤后,接下来的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思考无名女尸案,而越是细想,她就越是觉得,此案不合理处甚多,其焦点则集中在郭媛的身上。</p>
“为什么呢?”陈滢喃喃轻语,仿佛在向那木马提问,又像在自言自语。</p>
若死者真是烟柳,而郭媛为凶手,则这两者间的身份落差便是一大疑点。此外,郭媛为何要瞒下此事?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再有,郭媛为何要把这极具纪念意义的木马丢掉?她后来是如何向其父母解释的?</p>
陈滢蹙眉沉思着,窗外铅云低垂,一如她此刻的心情,亦是布满了阴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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