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慌乱之下都会口不择言,我也不例外,眼见瘦长脸追的急,给他一脚踹倒,顺口胡骂,骂完我接着跑。</p>
这时间是午后,村人都刚吃完饭,闲人多,一见几个男人追打,都跑出来看,看这情景,都上来拉劝。</p>
村人一挡,给了我逃生机会,从自家门里拿了把铁锨在手,横在胸口做防御状,对几个男人发出威胁:“来来来,不怕死你们就来,老子豁出去了。”</p>
几个人见是这相,都不敢硬上,正面围着我,气喘吁吁地咋呼。于此同时,我爸我妈也从门里出来,我爸抓了扁锄在手,我妈则飞奔向我大哥家,让我大哥出来帮手。</p>
周家堡一村人都姓周,祖上是一家,按辈分算,二娃得喊我一声叔。可如今过了这许多代,血缘早就淡了,根本没有那些亲情气。</p>
但毕竟是一个祖宗生下的,村里还有那些上年纪的老人来管事,比如我那七十九的二大爷,他年龄最大,辈分最高,年年春节拜年的人跪了一排排。</p>
今天正好二大爷吃完饭遛弯,眼见我被人追赶,二话不说,拿着烟袋锅锅往人堆里站,要敲二娃脑袋。</p>
二娃是横,却不敢在二大爷面前装,赶紧让众人安静,要跟我对话。</p>
二娃说:“老三,多余话不说,我现在跟你好好谈你不听,那咱就法院上见,别说我事情做的难看,是你失礼在先。”</p>
我也是气了,顺嘴回复:“你也是个男人,真真枉活三十多年,脑子全长狗身上了。不是叔说你,你娃马上就要倒大霉,不信咱走着瞧。”</p>
话音刚落,二娃身边的瘦长脸往我跟前冲,口里一声打!其他人都跟着来。</p>
我手里的铁锨不是吃素的,轮圆了往他们脸上整,根本不虚。</p>
几个男人这才知道我是愣头青,敢下死手,当下没人敢硬上,都在旁边咋呼。</p>
二大爷怒了,用他那漏风的豁嘴大声呵斥:“要死呀,得是要死呀,来来,给我头上整,二娃,老三,你们厉害,都往爷头上整。”</p>
二大爷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往人堆跟前伸,没人和他计较,都往后退。</p>
二娃黑着脸哼哼,“老三,是你逼我的。”说完往后走,掏手机打电话,“王律师,起诉吧……”</p>
眼见二娃走远,我手里的铁锨才放下来,心里琢磨着:杀了一条狗,用得着上法庭吗?</p>
上法庭,他是以什么理由来告我呢?</p>
二娃都走了,我大哥才拿着铁锨急忙忙赶来,在旁边咋呼,“走,到二娃屋里去,看他二娃敢动你一根头发。”</p>
事后诸葛亮,我懒得理,提着铁锨回家。</p>
老爸黑着脸抽烟,老妈则在哭嚎,“这咋办呀,他要告老三,老三是不是得坐牢?你赶紧想个办法,给老三把关系跑一跑。”</p>
老爸唉声叹气:“寻谁嘛?寻谁不都得花钱?”</p>
老妈嗷呜一嗓子坐地下,“不行呀,老周你必须想办法寻个门路,咱不能让老三也被关进笼子里呀。”</p>
不怪我妈嚎,我家弟兄三个,我二哥已经因为跟人干仗被关进去劳教了,还有一年才能出来。</p>
如果我再被关,一家三儿子两个都是劳改犯,能叫村人笑话死。</p>
当下扶着她道:“别嚎了别嚎了,多大个事,我不会被劳教,大不了赔他钱就是。”</p>
妈哭的呜呜,“你说的简单,咱家哪来的五百万。”</p>
我把她扶起,关上门,把梁红玉的事情大概一番说,“我在五丈原上谈了个女朋友,家里有钱,人家说了,五百万对她而言小菜一碟,不用放在心上。”</p>
爸妈两个听的云里雾里,满脸的不信,“真的假的?你从哪认识的人家女娃?”</p>
我张口胡说,“网上认识的,聊了三四年,以前念书没敢挑明,现在成人了,就把关系确定了,你们要不信,明个我就带她回来见你们。”</p>
两人半信半疑,又问我要照片。</p>
照片我没有,不过我有红玉微信,打开她的相册给两人看,这才打消疑虑,说明天带来家里见见。</p>
当晚爸妈就有关梁红玉的各种信息详细询问略过不提,只说当晚入睡,迷迷糊糊中又开始做梦,梦里我还是只王八,有强壮有力的四肢,坚硬的外壳,在水里自由自在。</p>
我感觉到饥饿,就划动四肢往上浮,看到一大群色彩斑斓的游鱼经过,我追上去,张开嘴,猛地一吸,那些鱼就自动游进我嘴里,味道鲜美。</p>
我正吃鱼,有道声音在我脑海响起:滚开,这是我的地盘。</p>
我循着声音望去,只有茫茫深水,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知道,这是一只海龙发出的警告,它要驱离我离开这片水域。</p>
然后我就纳闷了,海龙是什么东西?</p>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远处那茫茫深水里出现一只粗壮的蛇形动物,它通体呈青色,脑袋是椭圆形,嘴里有两排利齿,腮边有须,两只眼睛发射出明黄光亮。</p>
它歪歪扭扭的蛇形,速度极快,须臾间到达我跟前,我这才看清,它还有四条腿,只是游泳时要把腿收拢在身体下方,这样可以减轻水的阻力。</p>
原来这就是海龙,像条四脚蛇,但比四脚蛇要长许多,而且它头上有类似于鸡冠样的剑齿鳞,背上也有坚硬的波浪形背鳍。</p>
这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它的行动很快,围绕着我转圈。它不会说话,但我能感受到它的敌意,它在向我发出最后警告,如果我还不离开,它就要攻击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