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贤端着面包鸡上楼的时候，一个抱枕不偏不倚地向他飞过来，被他灵活地躲开，迎上了马朵朵冒火的双眼。</p>
“好你个柳贤，居然暗算马爷！”</p>
柳贤放下盘子，“明明是你想打我，怎么是我暗算你呢。”</p>
马朵朵烦躁地抓着鼠标在桌子上拍，“你看看，看看，一个月的监控，每天24小时，一共720个小时，快进都要三四天！”</p>
柳贤看到马朵朵手里握着支笔，桌子上摆着一个本子，上面写着“盘子鬼挨骂：9月2日，15:24”，满意地点着头，“盘子打碎的时间也记录一下。我下去给你端樱花冻。”</p>
马朵朵把餐刀狠狠地插在圆圆的面包上。郁闷地想着，为什么自己总是上柳贤的当，虽然觉得他卑鄙，但是如果能学会这一套，还挺不错的。又点开了视频。</p>
这段视频刚好是员工自杀的视频。</p>
该名员工是在白天自杀的，就在被老板骂了的第二天。商场十点开门，一般工作人员九点上班。但是那天她早上五点就来到了商场。</p>
瓷器餐具卖场在商场的五楼，人流量小。她拿起最中间的一套餐具里的盘子，摔在地上，又从地上捡起一块三角形的碎片，毫不迟疑地划向自己的左手腕。</p>
然后，她就坐了下来，手里仍然拿着那块碎片，照着，看着，嘴角浮起诡异的微笑。</p>
从她割腕到她昏迷倒在地上，整整两个小时，她没有采取任何自救措施，甚至没有移动一下，一直坐在原地。只是举着那块碎片的手越来越低。</p>
马朵朵在本子上记下：盘子鬼自杀：9月3日，05:12。然后快进，一边用面包里的鸡肉沾着咖喱，一边看着视频里的人群像蚂蚁一样匆匆移动。</p>
员工被发现，官差勘查现场，询问走访，现场解禁，来了新的导购员，又开始了人来人往。</p>
第一个盘子被打碎是在9月12日。</p>
马朵朵啃着鸡翅膀差点错过，看到保洁人员打扫地面才赶紧退回去。</p>
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开始工作的前半个小时，毫无征兆的，一个盘子从架子上掉下来，摔得粉碎。</p>
然后是9月21日、9月30日又各摔坏了一个，都是没有任何人在场，盘子就摔了。有一个盘子放在柜台靠里面，第一</p>
下只是倒下来，一半挂在柜台外，然后摔了下去。就像是盘子自己跳下去的一样。</p>
马朵朵全部看完后，觉得自己都要瞎了，拼命地眨眼睛，揉了又揉。一个月都不想看电脑了。</p>
柳贤看着本子，“都是隔九天。”</p>
“也许那个盘子鬼喜欢九呢，”马朵朵伸着懒腰，“真是什么人都有，为了一个破盘子自杀，死了又来摔盘子玩。”</p>
“你在视频里看到，是鬼魂做的？”</p>
马朵朵摇摇头，“没呢。就是奇怪，如果是鬼魂，视频里能看到。电子设备能捕捉到灵，但是没看到。”</p>
柳贤体贴地说：“你先睡一下，我们10月9号去商场。”</p>
马朵朵白了柳贤一眼，顶着黑眼圈睡觉去了。</p>
本来出事的时间都是早上八点过，但柳贤为了保险，一定要半夜就在商场里守着。</p>
晚上的商场和白天热热闹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不但静谧，而且阴森。</p>
白天看习惯了的商品，晚上像是变了个样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奇形怪状又陌生的黑影。</p>
整套整套的瓷器被摆出各种造型，静静地立在架子上，泛出温润的光泽，像玉一样。</p>
除了白色，还有蓝色、绿色、甚至黑色，有些盘子有冰裂纹，有些盘子光洁地能照出人影。</p>
马朵朵瓷器卖场旁边的床品区，找了个床躺下，眼看就要睡着了，被人推了一把又惊醒过来。</p>
柳贤淡定地说：“你口水快滴到人家床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