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贤还是背起了马朵朵，快步朝空门奔过去。</p>
看着明明是平地，一脚踏过去却踩空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p>
柳贤慌忙中把马朵朵从背上移到了怀里护着。</p>
两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滑了很远，终于停住的时候，离前面的小河只剩两米远，差点就掉进了河里。</p>
柳贤觉得背上一阵疼痛，应该是刚才被山坡上的树枝和石头划破了。庆幸自己手快，不然马朵朵背上本来就有伤，伤着了可怎么得了。</p>
马朵朵缓过神来，看到潺潺流动的小河，高兴地说：“太好了，我都要渴死了。”</p>
柳贤拦住她，自己到河边看了看。河水清澈见底，冷彻入骨，这里又是树林之中，问题应该不大。</p>
这才让她喝了一些，自己又撕下点衣服，用河水浸湿了，拧干了搭在马朵朵的额头上，给她降温。</p>
过了一会儿，马朵朵的烧退了一些。</p>
柳贤就开始找出去的路，“顺着河水走，应该能走出去。”</p>
马朵朵抬头看天，“快天黑了，休息一会儿，明天再走。”</p>
柳贤担忧地说：“你的伤口……”</p>
“没事，我身体底子好，就这么一两天。”马朵朵顿了顿，又说：“你出发的时候是早上，现在都傍晚了，你背着我走了一天，休息一会儿吧。”</p>
马朵朵找了处柔软的草地，用没受伤的那边侧躺下，叹道：“你看着风景多好，就像我们在郊游一样。”</p>
突然听到“咕”的一声，镇定地说：“怎么变成人了肚子饿得这么快，怪不得人一天要吃三顿饭。”又吧了吧嘴，“如果现在有个烤兔子、烤青蛙什么的，就太好了。”</p>
柳贤也放松下来，在她身边躺下，背碰到草地，疼得他弹起来，就俯卧在地上，觉得阴冷的气息往自己身上钻，却不想起身。</p>
“兔子就别想了。现在窜出一只吃荤的兔子，能把我们俩活剥了。青蛙，我能抓到，你要吃吗？”</p>
马朵朵联想了一下，挥了挥手。</p>
两人躺了一会儿，柳贤突然问她：“你之前说你再也不吸灵气了，为什么？”</p>
马朵朵闭着眼，像是没听见。过来很久，柳贤才听到她的声音，不同寻常的严肃、低沉。她说得很慢，说一句就歇一会儿。</p>
她说：“柳贤，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人世吗？</p>
“五十年前，我在地府犯了事。”</p>
“那天，我怒火钻心，失去了控制，把第四殿踩烂。剥剹血池地狱那么多鬼魂，全部被我吸得一干二净。那个感觉，就像刚才发烧一样，浑身热得不得了，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p>
“只有那些鬼魂的灵力，钻进我的身体，能让我平静片刻。只是片刻而已，过后更是干渴。估计饿鬼道的众生，就是这种感觉吧。</p>
“谁都拦不住我。四殿阎王五官王都被我打伤，他到现在都恨我入骨。后来惊动了六个殿的阎王，才把我控制住。</p>
“我醒来后吓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地府的鬼魂都怕我，不敢靠近我。其实我很害怕，我害怕呆在地府，害怕看到那些鬼魂，也害怕被关入无间地狱。秦广王让我到人世来，我马上就同意了，因为不用再去想那些鬼魂的哀鸣。”</p>
马朵朵哽咽着说：“我把天规戒律，因果轮回挂在嘴边，自己却不敢承担责任，那么多鬼魂，那么多生灵……”</p>
柳贤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马朵朵的肩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