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承说得动情，不由自主模仿起张琦的语气语调，听得众人身子颤了颤。</p>
说完这句话，赫承紧抓着扶手，良久不语。</p>
赫良平握住父亲的手背。赫承回过神来，继续说着。</p>
后来张琦又来了一次，赫承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誓言，干脆避而不见。</p>
张琦就没再来过，赫承也忘记了这件事情，认为她决定把孩子留着，或者已经找到想到其他的办法解决了。</p>
没想到再见张琦时，她已经是一缕幽魂。</p>
那天赫承在医院里加班。他虽然在顶楼有个独自的办公室，但平时都喜欢呆在医生的大值班室里。</p>
赫承埋头看了一会儿病历，看累了起来走动，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p>
他踱步到了走廊上，走完了一整条走廊，猛然想起什么地方不对。</p>
太安静了。</p>
这边不是待产区，又都是单间，但是小孩子半夜啼哭的声音，家长哄小孩的声音，还是隐隐约约听得到。</p>
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走廊上，也没有房间里的光透出来。</p>
赫承站在走廊尽头，正在想着，一个东西轻柔的抚在他脸上，他一惊之下闪开。</p>
原来是窗帘被风吹起。</p>
赫承心里暗笑自己，年龄越大越不中用，被窗帘吓到。他把飞舞的窗帘合起来准备绑起，目光落在窗户上，手一抖，窗帘全部散开，飞舞起来。</p>
窗户都是关着的。</p>
赫承看着窗帘被吹得鼓起，不停地拍打着墙和玻璃，心跳加速，突然想到，可能是楼道吹过来的风。</p>
这么安慰着自己，一摸才发现头上都是汗，转身往回走。</p>
赫承越走越快，因为他刚才在窗帘下，并没有感觉到风。</p>
根本就没有风。</p>
不长的走廊，走不到尽头。</p>
赫承狂跑起来，一手按住快要冲出胸口的心脏，一手向前伸出，想去够办公室的门。</p>
等他终于跑到门口。</p>
“呯！”的一声，门关上了。</p>
赫承立在门口，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根根立起，后背冷浸浸。</p>
走廊的灯从远处开始熄灭，黑暗慢慢逼近。</p>
赫承僵着背，不敢回头，绝望地摇晃门把手。</p>
门把手轻轻地“哐”一声，赫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推开门，却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p>
张琦立在屋中，脸色蜡黄，眼皮淡绿，嘴唇像是盖着一层霜，头发湿漉漉，缕缕打结。头发尖“滴答、滴答”地滴下血来，在她脚边聚成两个小血洼。</p>
她张开干枯起壳的嘴唇，嘶哑地说：“你害我性命……”。</p>
赫承大叫一声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大办公桌前，趴着睡着了。</p>
“赫院长，您没事吧？”值夜班的医生小声问，眼神带着一缕惊慌。</p>
赫承大口喘气，解开衬衣口子，勉强笑了笑。“没事，做了个噩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