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楠娟端着酒杯，把几个年轻人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神经质地笑着，说道：“哎呀，年轻就是好啊。”</p>
她扬起头，朝着罗浦和的方向，高声问道：“喂！我年轻的时候，也长得很漂亮吧？”</p>
罗浦和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p>
汪舍承却问汪楠娟：“娟姨，今天你又穿我妈的衣服了是不是？我在二楼的图书室外面的走廊看到你走过去。”</p>
柳贤看到罗浦和抬了一下眼皮。</p>
汪楠娟支着手，“没有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p>
汪舍承说：“下午四点过的时候。那个时候柳贤他们刚到，我安顿好他们就去图书室了，所以记得清楚。”</p>
汪楠娟把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呵呵地笑着：“你肯定看错了，我今天没穿我姐的衣服。”</p>
汪舍艾说：“哥，肯定是妈回来了。我之前就给你们说过，妈还在屋里……”</p>
“闭嘴。”罗浦和的声音不大，但是汪舍艾马上就住了嘴，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碗。</p>
屋中凝重的气氛，连本来美味的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p>
马朵朵嘟着嘴看着柳贤，正要说什么，汪舍承突然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抓着桌子边。</p>
柳贤和马朵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死死地望着走廊尽头的门，嘴又长大了些，惊呼了一声。</p>
其他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汪舍承的异状。</p>
汪舍承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不好挪动，倒在他的脚边。他抓着桌子边的双手微微颤抖，嘴里轻轻叫了一声“妈”，后退了一步，被椅子绊倒，摔在地上。</p>
他身边的汪舍艾呆了一呆，才想扶起他。</p>
汪舍承全身肌肉僵硬，汪舍艾没有扶动，被罗浦和推开。“我来。”</p>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马朵朵和袁浩阳表情好奇大于惊慌，汪楠娟已经放下了酒杯，却没有走过去，独自靠在墙角。</p>
柳贤绕过餐桌，来到了汪舍承身边。见他躺在罗浦和的臂弯里，四肢颤抖，口吐白沫，翻着白眼。</p>
汪舍艾连声地叫着：“哥！哥！”</p>
罗浦和解开汪舍承的衣领，拍打着他的脸。</p>
柳贤四处打量，都没有看到鬼魂的踪迹，想了想，手上悄悄地聚起白光，扶在汪舍承的肩膀上。</p>
汪舍承依然抽搐着，呼吸急促，突然头偏向一边，不再动弹。</p>
柳贤心里一惊，正要去摸他的颈脉，汪舍承猛吸一口气坐了起来，眼睛瞪得鼓出。</p>
罗浦和松了一口气，汪舍艾还在叫着：“哥，哥！你怎么了？你好点没？”</p>
汪舍承抬头擦了擦嘴角，茫然地看着她。</p>
罗浦和放开了他，他却一把抓住了罗浦和的衣服前襟。“爸，我看到妈了！”</p>
众人皆是一惊，汪舍承继续说着：“我看到妈倒在地上，都是血……我也倒在地上，她就直直地看着我，嘴张开想说话，却喷出血来。”</p>
汪舍艾用手紧紧地压着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声。</p>
罗浦和脸上的表情复杂，沉默地把汪舍承的手拉开，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尾音有些发颤，转身走了。</p>
汪舍承看着他的背影，失望地大叫着：“爸！”</p>
余下的人面面相窥，又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汪楠娟从餐桌上抓起酒瓶和酒杯，也走了。</p>